见妹妹一言不发的模样,霍然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头顶就被弹了一个轻轻的脑瓜崩。
“哎呦!”霍然立刻扭过头,就发现坏嫂嫂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可以啊小屁孩,背后说人坏话?”楚安单手抱着柴火说道。
霍然有些心虚地捂着脑袋,小声反驳:“我不是小屁孩。”
楚安不走心地说:“哦,也对,你是大屁孩,你妹妹才是小屁孩。”她说罢,便抱着柴火进了厨房。
刚穿越过来,先是经历了一场从人贩子手里抢人的生死时速,又坐大巴颠簸了一路,楚安早就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她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在厨房搜罗了一阵,只找出了几个蛋和一点地瓜粉。
幸好楚安曾经是个为了省钱,下班后自己在家弄饭的社畜,这点儿食材对她来说还算绰绰有余。
她坐到土灶旁边倒腾了一会儿,就无师自通地烧起了火。紧接着,楚安将地瓜粉放进碗里加了点凉水,打入鸡蛋翻搅均匀后,又将制成的液体倒入大锅的边沿上,准备弄点儿福省的特产——蛋燕。
裹着地瓜粉和水的蛋液在一接触到锅边时,便凝成了片状的固体。楚安铲起这些固体,往锅中烧热水,待沸腾之后,将成型的蛋燕下入锅中,简单地加入了一些调料。
很快,锅里就随蒸汽冒出了喷香喷香的味道。
一直在悄悄观察着嫂嫂的小霍然和小霍棉都闻到了这股香味。霍然拿拳头抵住自己的肚子,不让它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平时坏嫂嫂都是看心情才让他们吃点剩饭,今天他说对方的坏话被听见了,肯定得被罚饿肚子。
“棉棉,我们走,晚上哥哥再出来给你找东西吃。”霍然低声对妹妹说。
小霍棉到底还是个没办法很好掩饰自己情绪的孩子,她站在门口,悄悄咽下一大口口水,有些依依不舍地捏紧了哥哥的衣角。
见两个孩子杵在门口迟迟不进来,楚安挑了挑眉,喊道:“吃饭了。”
小霍棉结结巴巴地问:“我们、我们也可以吃饭吗?”
楚安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火冒三丈地反应过来:这两孩子在原身的手里,压根就没正经吃过一天饱饭!
这极品行径,也难怪会被炮灰。
看到楚安的脸色明显不太对劲,已经习惯看人脸色的小霍棉害怕地蜷了蜷,小声说道:“嫂纸不要生气,我们不吃了。”
说罢,她克制地舔了舔唇,用充满遗憾的神情望了眼正冒着热气的大锅。
霍然知道妹妹已经饿了一天,这会儿肚子肯定很难受。他攥紧小手,突然朝楚安低声下气地鞠了一躬:“刚刚是我说你坏话,对不起。如果要罚饿肚子的话,能不能只罚我一个人?”
看到骄傲的小男孩为了妹妹能吃上饭,卑躬屈膝朝她弯下腰,楚安的眼眸颤了颤。
她定定地注视对方半晌,突然道:“你们两个都能吃饭。”
不等两个孩子反应过来,楚安便继续说道:“从今往后,如果你们有任何想法、感受或者需要,都不用这么低声下气恳求我。我们是平等的个体,对你们的需求,我会认真倾听,尽量一起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霍然猛地抬起了头,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小霍棉费劲地理解着嫂嫂话中的意思,尽力用自己的语言去翻译:“那我们,可以,吃饭?”
“可以。”楚安肯定地再次点头。看着小霍棉软乎乎的小脸蛋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开心,楚安没忍住,又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她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背过身去的那一刻,小霍棉原本黯淡的双眸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熠熠生辉。
第3章 她,有钱了
简简单单一碗只加了点调料的蛋燕,两个孩子却吃得很香。
这两个反派崽崽,妹妹霍棉今年四岁,哥哥霍然也才六岁,但个子比起其他同龄小孩,却普遍偏小一些。这都是在原身手底下饥一顿饱一顿导致的结果。
楚安三两下吃光了碗里的蛋燕,抬头喝汤的时候,发现两个崽崽的碗居然也快见底了。
小霍棉正双手抱着勺子,伸出舌头依依不舍地舔着勺子上剩余的汤汁儿。
这是多久没吃过饱饭了……
楚安看着看着,不由便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在楚安走神的这一会儿功夫,两个崽崽已经把碗里的蛋燕吃得一干二净。霍然端着自己和妹妹的碗站起身,走到了只比他稍矮一些的灶台旁边,开始费劲儿巴拉地拿起水瓢,把后锅里烧着的热水舀到前锅里。
小霍棉也跟在哥哥身后,小手直接抓了把碱面,踮着脚就往热水中放。
楚安皱眉问:“你们俩干嘛呢?”
“洗碗啊。”霍然回答,“我们住在你家里,就不能吃白饭,得帮忙干活。”
好奇怪,这句话还是嫂嫂自己说过的,难道她忘了吗?
“这不止是我家,也是你们两个的家。”楚安纠正了他的说法,把两个和灶台差不多高的崽崽拉开,“帮忙干家务活确实是每个家庭成员的义务,不过,需要在你们的能力范围内。”
刚刚小霍棉撒进热水里的碱面俗称碳酸钠,是八零年代常用的厨房去污用品。这玩意儿伤手,不能跟皮肤长期进行接触,尤其是小孩子嫩生生的皮肉。
楚安仔细打量着小霍然和小霍棉的手,只见上方的掌纹都变得有些粗糙了,手指甲缝里也满是污垢,一看就知道是大人从没对此上心过。
“大屁孩,交给你一个任务。”楚安收回手,淡淡地开了口。
霍然的神情瞬间紧绷。
比起因为年幼而更容易卸下防备的妹妹,只大了两岁的哥哥显然要更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