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娘娘颇得圣眷 第96节</h1>
她只是惯来谨慎,和颂夏仅是接触两年,颂夏还得不到她全心信任,再说,她又不是没人可用了,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地让颂夏替她做这些隐秘之事。
说到底,琴心能在陈嫔那里爬得那么高,还是因为陈嫔家世低微,入府时无人可用。
而她背靠褚家,迟春和弄秋都是家生子,自幼伺候她,忠心不必怀疑,再不济,褚家全族之力,在小选时给她送来两个可用之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褚青绾的确怀疑过这后宫是否有胥砚恒的眼线,毕竟,有些消息,胥砚恒知道得太快了。
为了防止计划泄露,她才会只和迟春商量计划,颂夏和弄秋都是不知情的人,毕竟,做戏要做全套,下意识的反应才能取信于人。
闻言,迟春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奴婢日后——”
话音未尽,褚青绾就打断了她:“以前如何,日后就也如何。”
琴心一爆出来,她们就疏远或者防备起颂夏?岂不就是在告诉颂夏,她们怀疑颂夏是胥砚恒的人?
如果颂夏真的是,某种程度上,防备的态度也代表了心虚,不是么。
迟春被她提醒,也想通了其中的门道,忍不住拍了下脑袋,懊悔道:“是奴婢傻了。”
褚青绾摇头:“你是关心则乱。”
“不要慌。”
褚青绾轻声安抚,她不急不躁,情绪稳定,叫迟春也逐渐安下心来。
迟春给她倒了杯温水润喉,想起胥砚恒对容婕妤的贬位,不由得偷觑了眼娘娘,才压低了声音:“容婕妤谋划落空,想来是要失望了。”
褚青绾扯唇,她轻讽:“她想借我之手得到二皇子,可惜,我不愿。”
胥砚恒那日的话还是在她心底留下了痕迹,她为何会信任容婕妤?是因谢家和褚家是同党的缘故。
而谢家野心勃勃,如果容婕妤有了皇嗣,即使不是亲生,只是记名,谢家会不会想要另谋出路?
谁都不想屈居于人下。
她不会叫容婕妤有自己的皇嗣,只有如此,谢家才永远都是褚党。
这一点,早已不是她和容婕妤的个人利益。
她贪权,却在得知有孕的第一时间,就将所有宫权全部交给了容婕妤,从一开始,她就猜到容婕妤会借她有孕之事算计杨贵嫔二人,而容婕妤在她围场遇险一事上已经给胥砚恒留下了不堪重用的印象。
胥砚恒厌烦蠢货。
若是再来一次,胥砚恒还会重用她么?
一旦她孕期出事,只要和容婕妤有关,不管容婕妤是故意放水,还是无意疏忽,一个能力不足的印象都是要彻底背在她身上的。
容婕妤在算计杨贵嫔和陈嫔,她何尝不是也在算计?
只不过,她算计的人选中,也包括了容婕妤罢了。
迟春有点迟疑,皱眉:“她会不会怨恨起娘娘?”
暖阳落在褚青绾脸上,映出些许莹光,她掀起眼,轻描淡写道:“谁在乎呢。”
怨恨也好,不怨恨也罢,容婕妤一日不越过她,谢家一日屈居于褚家之下,容婕妤能做的只有通情达理。
这是褚青绾从胥砚恒身上学到的——吝啬于交出信任,限制身边人背叛的可能,这不过也是一种保全自身的手段。
她惯来好学,于此道上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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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绾再见到胥砚恒,是日色将要落幕时,她一日没下床榻,做足了身体虚弱的现象,有人牵起她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意味深长地问:“绾绾好些了么?”
褚青绾心底一个咯噔,她意识到了什么,倏然抬起头,她和胥砚恒四目相视。
只一刹间,褚青绾立即意识到胥砚恒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
她有点恼胥砚恒的敏锐。
也挫败于自己没能做到天衣无缝。
她恹恹地趴在胥砚恒的肩膀上,闷闷地说:“还是有点疼。”
小腹不疼,身上也不疼,但头疼。
她又不傻,胥砚恒都不拆穿她,她才不要急忙忙地坦白认罪呢。
但这个话题不宜长久,褚青绾拉住胥砚恒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她才不到三个月的身孕,小腹依旧平坦,但胥砚恒却像是摸到刺一样,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他说:“胡闹什么,朕手下没个轻重,你也不怕伤到。”
褚青绾瘪唇,不满他的置身事外,她轻声哼唧:“左右您总是要习惯的,从现在开始慢慢适应,待臣妾生产时,您自然就知晓轻重了。”
她提到生产,胥砚恒不由得越发皱了皱眉头。
他对女子进产房,总是没什么好印象的。
于他印象中,产房和刑场也没什么区别了,他其实很难理解,明知生产是件将性命交给天意的事情,为何她们还是想要怀上子嗣?
胥砚恒有点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