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记得一个不值得在意的寄宿者的名字,但他记得叶秋声口中的‘小哥’。 叶秋声不想再跟他说话了,秦渭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防火门打开,梁景看见了两人在明亮处并排前行的身影。 片刻后,门咚地关上,楼道暗了下来,徒留他一人在黑暗中。 梁景脸色忽明忽暗,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捏紧,用力砸向墙壁。 “没完,还没完……叶秋声,你别想就这么完了……” 感激他?要偿还他是吧? 那他一辈子都别想还完。 他的命是他救的,他就合该把一辈子都赔给他。 …… 走着走着,叶秋声头疼地捂了下额头。 见他有些虚弱的样子,秦渭扶住他的手臂:“一边上班一边还要复习,累坏了?我帮你请个假休息几天。” “梁景的事,你别跟着操心了,我应付得来。” 叶秋声摇摇头。 “我没事……” 手机忽然响了,中断了两人的交谈。 叶秋声掏出手机,看了眼,“老家那边的电话。” 来电人是小石村的村长 对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开口:“秋声啊,最近工作还忙吗?” “还好,怎么了吗?” “那……你要不抽空回来一趟吧,你爷不让我们告诉你,说会影响你工作,但是……我觉得还是得通知你一下。” “总之,你有空就尽快回来一趟吧。” 第40章 小没良心的 原本计划着过年再回,现在等不了了,叶秋声跑去跟刘姐请假回趟老家,刘姐问他请多久,叶秋声说不知道。 刘姐看了叶秋声好几眼,最后只说了句尽早回来。 秦渭跟着说:“刘姐,我也请几天假。” 刘姐抬头看了在自己面前排排站的这俩人一眼,“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嗯。” “……”刘姐叹气,“行,去吧,赶紧的,别杵在这碍事,忙着呢。” 秦渭松了口气,认真道:“谢谢刘姐。” 刘姐摆摆手。 从刘姐那出来,叶秋声拿上衣服就往外走,秦渭在后面跟上来:“等我,我去开车。” 叶秋声抬头看他:“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用跟我一块。” 秦渭这两天工作安排很紧凑,手上还有事没忙完。 听见他这么说,秦渭停下来看他,牙根隐隐紧了下,带着几分怒火。 叶秋声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一阵心虚,偏开头:“你,那个,不是要去开车吗。” 秦渭看着他,嘴角绷紧,有点想把这人拎起来揍两下出出气的感觉。 嘴上句句说得好听,说得多爱他似的,真出了事却一点都不知道依赖他。自己回,这说的什么话? 气过之后又觉得心疼。 叶秋声哪里是喜欢一个人把难受往肚子里咽的人,这是个吃药苦了都要人哄上半天的人。 秦渭冷着嗓子说:“站好,等着。” “哦。” 坐上车,叶秋声还在查票。 秦渭看了两眼,打了个方向盘掉头往高速上开:“临时不好买票,我们开车回去,反正高铁不到县里,要先到市里再换车回去,这么一折腾也要十多个小时,直接走高速还快点。” “安全带系上,累了就先睡会,到了我叫你。” 叶秋声哪里睡得着,满脑子都是村长叔刚才电话里说的事情。 “一年多了,一开始说是胸口疼,肩膀特别累,还总空咳嗽,后来去了县里医院,给开了点清肺止咳的药,好了一阵子,又不好了,县里医生让我们带去市里的医院看看,你爷没让。” 再急也不能长翅膀飞回去。 路很远很长,中途叶秋声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有人碰了碰他的脸。 睁开眼,暮色将晚,秦渭在很近的地方温和地看着他:“到服务区了,下来活动下,吃点东西。” 叶秋声心情不好,吃不下,更懒得动,不过心里也知道人不能干熬,再说,他不休息,秦渭这个开车的也得休息。 靠着车吹了会风,秦渭拎着兜吃的回来,从里面拿出粥,插上吸管递给他。 “别光顾着我,你也吃点东西吧。”叶秋声说。 秦渭道:“我不饿,你吃吧。” 叶秋声看了看他,把自己手里的粥递给他。 秦渭忙活的动作顿了下,叶秋声不言不语地举着,秦渭面露无奈,低头过去意思意思喝了口。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过了会,叶秋声又递了过来。 这回秦渭没再说别的。一杯粥很快见了底。 又一辆车开进服务区,车灯闪过,叶秋声看见秦渭胸前染了块污渍,哑声开口:“衣服脏了。” 不知怎么,秦渭悬在心里的那口气忽然落了下来。 “刚才出来的时候,被一个人拿着咖啡撞了下,没事,回头洗洗就干净了。” 叶秋声看着他,拧紧的眉头松开,嘴角抿出点笑来。 见他终于有了笑模样,秦渭也跟着笑了。 稍作休息,两人就要再次赶路。 夜晚开高速得格外打起精神,叶秋声没再睡,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秦渭聊着。 跟他说说他不在的日子里,自己都在做什么。 叶秋声捡了些大学里的趣事跟他讲了讲,譬如他大一的时候参加了校辩论赛,作为一辩辩手拿了冠军,还成了学校代表,说他拿了很多奖学金……不过很快就说完了,于是重新沉默了下来。 “那时候有想过我吗?”秦渭打破了沉默。 叶秋生转头看他。 秦渭轻松道:“怎么,浪得太开心,早把我忘到天边去了?”他哼笑了声:“说吧,我承受得住,让我看看你这小没良心的,对我能不上心到什么地……” “想了。” 秦渭闭上了嘴。 把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什么时候。” “知道梁景和齐愿哥在一起的那天。” “因为,伤心?” 叶秋声默默抓紧安全带。 “我第一次知道男生可以和男生谈对象。” 秦渭心跳就那么忽地漏了一拍。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想了我什么。” 叶秋声身子向下滑了点,把脸埋进大一号的外套里,不肯再说了。 秦渭往边上看了两眼,没再追问。 车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秦渭却一点倦意都没有。 又过了一段路,他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对了,你那天说求救……” 问到一半,话音止住。 旁边传来安详规律的呼吸声。 浅浅的,一起一伏,像把小刷子似的挠着人。 出高速投卡的时候,秦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