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颂回想了一番,老师傅也没说过有哪里是不能放的,便说:“应该可以。”
年假过后,贺青野没再撒娇耍赖留在贺景颂身边,搬出了圣澜。
事出反常必有妖,对此,贺景颂感到莫名的好奇和想念。
他找人查了贺青野最近的行踪,发现这人不仅没回过圣澜,甚至连最常去的那几套房子都没回过。之前贺青野这样闷不吭声的离开过几次,导致贺景颂现在连续几天看不见他人就有些应激,怀疑他是不是又偷偷走了。
“这是小少爷最近常去的位置。”保镖将带着地图定位的平板递给他。
贺景颂一手托着平板,另一只手放大地图,直至地图上显示出地名。
“永德路,河溪村……”他对这个路名有些陌生,顺手在手边的键盘上敲了几下,点击搜索。
图片上显示的是一片紧密的握手楼。
“这是西边的一片城中村,管理比较混乱。”保镖在一旁充当起百度百科。
贺青野去这干什么?
贺景颂浏览了一遍网页介绍,嘱咐道:“下次贺青野再去,你们跟好。”
*
河溪村道路狭窄,楼宇破旧,街边叫嚷声不断。楼与楼之间紧挨着,在楼上从窗户伸出手,就能碰到隔壁楼的外墙,所以叫做握手楼。巷子间隙仅能让两人并排通过,楼下是几家三无小店,看起来就不像有营业资质的样子。
街头分散坐着晒太阳聊天的老人,摩托车在略微宽阔一点的道路上和他擦肩而过。
贺青野今天特意穿了一身低调简便的衣服,穿过巷子上了楼。
屋子里狭小逼仄,霉味混着呛人的劣质香烟气味在屋子里蒸腾发酵。地上散落着捏扁的易拉罐啤酒瓶,贺青野踢开挡在他面前的那个,迈步走了进去。
一片烟雾缭绕里,贺青野看见了那个躺在地板上,易拉罐中间的男人。
贺青野踹了他肩膀一脚,“起来!”
“嗯……嗯?”躺在地上的男人哼唧了几声,似是还没醒酒。
贺青野毫不留情:“李甲胜,再不起来,你的舌头就别留了。
客厅脏的没有能坐的地方,贺青野好不容易挑了处干净的地方落脚,站在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李甲胜终于有了点反应,嘴里糊弄不清的骂了两句,看见贺青野才真正清醒,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哟,这不是我那便宜儿子吗,又给你爹我送钱来了?”
生了没养过一年,小时候能当出气筒,被富豪养大还能给他送钱,可不是便宜儿子么。
李甲胜看见他就习惯性的要钱,“这次,我要这个数。”他伸出右手,张开手指比了个五。
贺青野逆光站在窗前,光线沿着他身体的曲线照出肆意飞舞的灰尘,仿佛给他镀了层金边,又像是给他套上了一层枷锁。他嗤笑反问:“五十万?”
“呸!”李甲胜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你打发叫花子呢!”
贺青野看着他的动作,厌恶的皱了皱眉。
李甲胜狮子大开口,“老子要五百万!”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贺家有多少钱!你要是拿不出来,就等老子曝光你吧!”
贺青野依旧站在原地没动,闻言低声笑了起来。
李甲胜突然觉得浑身炸起鸡皮疙瘩,他借酒发疯的气势弱了不少,“你、你笑什么!”
“曝光?你能曝光什么?”贺青野眼神阴鸷的吓人,“李甲胜,我能把你送进监狱一次,就能把你送进去第二次。”
李甲胜当年以贺家要挟他,要他每个月给他打钱。
他十八岁出国前,将之前给李甲胜转账以及李甲胜每次来找他要钱的证据交给警察,以敲诈勒索未成年的罪名把他送进了监狱。
不然李甲胜留在国内而他去了国外,对于贺家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李甲胜长大了嘴,说不出话。
他以为贺青野就是个被养废了的,软弱无能的少爷,几万块甚至都不能叫做零花钱,十几万更是轻轻松松,给他几十万不过就是从他手上剪下来一块多余的指甲盖一样,没有任何损伤。
没想到贺青野会直接送他去坐牢。
贺青野走到他面前,扔给他一张五万元的支票,“最后一次,以后你的死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便大步走出门。
“草!”李甲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大骂一声,重重的摔上了门。
贺青野出了门后径直开车去了钱绍家。
钱绍似乎刚睡醒,炸着毛开了门,“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