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你才刚刚苏醒,先回房去休息吧,柏先生语气慈爱,关于你的病情,我一会儿问安德斯也是一样。
有了他发话,其余三人都识趣的不再说话,柯岚倒是有心逗留,奈何她也清楚自己的情绪已经濒临爆发边缘,若是再刺激下去,恐怕这出戏就唱不下去了。
于是她在几人的目送下走出了控制中心,等门一关上便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喘息不止。远离柏先生之后,柯岚能够明显感觉到精神上的躁动平息了不少,可那种理智全无的疯狂还残留在她的身体里,迫使她抬手猛地搓了一把脸。
不如在这等安德斯出来,暴打他一顿逼问房间位置好了。
这么想着,柯岚扶着墙壁慢悠悠的走着,作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然后闪进了走廊的拐角里,四下确认好已经走出监控器范围后才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才刚出了一半,就被她又给咽了口气。
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名男子正不怀疑好意的盯着她瞧,吸顶灯的光线带着钨丝老旧后特有的昏黄,但也足以柯岚看清对方惨白的肤色和饿狼一般的眼睛。
她记得,安德斯说他叫做李槐,与这具身体的主人相当不对付。
槐,木中藏鬼,这个人光是名字就透出了冲天的煞气。
真狼狈啊,柯澜。李槐的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现在的你就是条丧家犬,只能抱着被施舍的肉骨头哀哀鸣叫。
屋漏偏逢连夜雨,柯岚抄手靠在墙上,没有接话。
怎么?高贵的柯少爷不屑于与我这样的小人物对话?见她如此,李槐变本加厉,他干脆直接走了过来,一把揪起了柯岚的衣领,先生对你好只是因为他重情义,依我看,像你这样连块地盘都抢不下来的废物就只配剁碎了喂狗。
他的声调并不高,音节也拖得很长,只是语气阴森至极,仿佛要将眼前人扒皮啃骨。柯岚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部,她的眼前一块白一块黑,耳朵里充斥着隆隆的耳鸣声,没等她缓过劲,身体已经自发动了起来。
修长的手指抓住对方的手腕再反手一扭,双方之间的优劣势在瞬间逆转,柯岚一只手按住李槐的手腕将他抵在墙上,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对方看向自己,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她听到自己说道,声线里带着点漫不经心,把我惹恼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呸!李槐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老子就是看不上你这副自视甚高的样子!
说完他曲腿向后一踢,扭身一转从衣袖里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趁着柯岚后退回避,握紧匕首直取她的心口!然而,尖利的刀刃并没有如预想般刺入青年的胸膛,李槐动作仅仅做到一半,单刃就被对方用一只手稳稳的接在了半空。
灯光下闪烁着寒芒的匕首与修剪齐整、骨节分明的手指,葱白般的指肚按在平滑的刀刃上,淡淡的粉色弥漫在半圆形的指甲之下,抛开其中暗藏的杀机不谈,这副画面倒是称得上赏心悦目。
这么容易恼羞成怒?柯岚玩味的说道,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闭嘴!李槐低吼一声,反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晃,挣脱了束缚后再次对着他刺去。
这一回,柯岚没有动,就在刀尖距离他的右眼只有一厘米时,一声呵斥突然从二人身后响了起来。
住手!
二人同时回头,就见陪伴在柏先生左右的阴柔青年不知何时走出了控制中心,正眉头紧皱的看着他俩。
柯岚与李槐对视一眼,同时松手后退。见二人分开,阴柔青年两三步挡在了柯岚的前面,语气强硬的对着李槐说道:干部私下内斗可是犯了父亲的大忌,你不要命了吗?
我呸!李槐啐了一口,陈笠,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以为整个东区都是睁眼瞎吗?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你私下做的那些脏事?要不要我去一件一件说给先生听?
陈笠脸色顿时一沉,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狠意,信口雌黄可没法帮你走更远,李槐。
你这是在威胁老子?
李槐乐了,他将手中紧握的匕首递到嘴边,伸出猩红的舌头来回舔舐,像是贪婪的豺狼,对着嘴里叼住的肉骨头依依不舍。
行吧,现在你们两个哦对,还你有的宝贝妹妹你们三个都是柏先生的心头肉,我比不过。但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这世上花无百日红,总有风水轮流转的那天,到时候你可别跪下来求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