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很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吴女士最先反应过来:“你是说你要离开是吧,想好去哪里了?”
林宇点头。
“这事先不急,你要是下定了决心,就先找房子,找好了房子再搬也不迟。”老江同志也跟着说道。
【没事,我昨晚在手机上已经联系到好几个房东了,今天就……】
还没写完,江芷萱先把他的笔抢了:“写什么写,真墨迹,要走赶紧走!”
她面色很是不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昨天惹我生气也是为今天离开做铺垫吧,还做什么散伙饭,弄得好像很舍不得一样!”
吴女士不满地瞪她:“说什么呢,吃了枪子是吗话这么难听。人家做了一桌子菜,你吃饱喝足还不领情!”
江芷萱站起来,眼里隐隐带着泪光:“对,我就是不好,脾气又差又硬话多又难听,惯会惹人烦躁。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当我第一次发脾气讨人厌的时候就应该远离我啊!”
“你是反了是吧,无缘无故发脾气,再大呼小叫试试!”吴女士脾气也上来了,拍着桌子站起来,江芷萱嗓门大,她的声音更大。
眼看着客厅里气氛开始凝重,老江同志拉住吴女士的胳膊,另一只手给她顺气:“别生气嘛,天天吵架要别人看了笑话。芷萱也不小了,别老左一个试试右一个敢不敢的。”
林宇也下意识抬起胳膊挡在江芷萱面前。
吴女士还气不顺,甩开老江同志的手:“老大不小又怎么样,老娘只要还活着,就管她到八十岁!”
“行行行,你说得都有道理。我记得你不是拿了周记本回来批嘛,咱先去工作。”
吴女士还不肯动,江芷萱倒是先平和下来,知道自己失态主动道歉:
“刚刚冲你喊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了。”
吴女士睨她一眼,耸起的肩膀垂了下来:“你最好是,莫名其妙的一通吼,像到了更年期一样。”
“你才更年期!”
“嘿,你……”
江芷萱推开木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的某人,冷冷道:“要走赶紧走,以后也不要回来!”
林宇僵着脸看她进了房间,他从嘴型中辨认不出她的语气,只知道她没有挽留。
也挺好,至少不用再编一些违心的话来解释他突如其来的行为。
林宇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他没什么东西可拿的,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来,走时自然也没什么东西拿走。
唯一属于他的可能就是耶耶和它的孩子。
离开时,老江同志和吴女士出来送他了,林宇转了一万给吴女士当房租,吴女士退了回来,说什么都不肯收。
“年轻人出去一个人历练一下也挺好,就在舞水镇是吧,看好房子记得跟我们说一声,有什么难处也要跟我们说,知道吗?”吴女士叮嘱道。
林宇乖乖点头,又往屋内看了一眼,她还是没出来。
耶耶和丧彪似乎也知道要离别了,朝吴女士和老江同志一个劲摇尾巴,如果凑近看的话,还能看到耶耶“微笑”着的脸上有泪水流下。
林宇带着两只狗走了,江家父母目送他离开,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老江同志不禁感慨:“多好的孩子啊,就是命太苦。父母要是没那么早早过世。没准现在也是个青年才俊。”
“是啊,”吴女士拿扇子扇风,面露可惜,“出了那么多意外还没长歪的,说明之前家长教育得好。确实可惜了!”
老江同志很是赞同:“要不……干脆招来做赘婿吧!”
吴女士白他一眼:“第二次了,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
“怎么了,你不也说这孩子挺好的吗?”
吴女士和他掰扯起来:“好是好,但总归是有缺陷,人生漫长,芷窜嫁给这样的人会受苦。”
“那万一萱崽喜欢他呢?”
吴女士“啧”一声,皱眉看他:“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喜欢跟我唱反调?”
老江同志叹了口气:
“主要是看到他就容易想起年轻时候的我,也是这么无依无靠的,爸妈死于一场瘟疫,那时候多难受啊,要不是你一直坚定的选择我,我没准该堕落成什么样子。”
“再说缺陷的事,我当时在工厂里上班的时候打瞌睡,整个拇指都被机器切了一半去,血淋淋的,这不是残疾?”老江同志竖起左手拇指给她看。
吴女士抓起他的手眯眼看了会儿,指腹处确实还有一道浅浅的缝合疤。
“这不是接上了吗?看着好好的,又不影响干活。”
“是啊,人家耳朵也能重新听得见,话也能重新说,这不一样?”
吴女士不耐烦了,双手抱臂往回走:“这怎么能一样,你能保证一辈子戴着什么助听器人工耳蜗不取下来?那万一就在一个屋子里出了意外,喊破喉咙都听不见的时候,我看你到那个时候还觉得一样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