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表白,的确很有意义,听起来也很浪漫。
但可惜,薄舒显然不是这么打算的:“那天我有演出,没空。”
但今年的春节要比往年都早一些,相对应的,大学生放假也会更早,并且姜知南的期末考试已经快要结束了,时间不等人。
薄舒不喜欢拖延,当下决定好的事情就必须尽快得到结果,但突兀的告白没有效果,他要的是堵死姜知南的退路,要的是姜知南先向他走出那一步。
纤细的手指转动着桌面上的手机,薄舒飞快想着对策。
周翰宁叹服地看着薄舒,他一瞧薄舒深思的模样就知道自家发小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不得不承认,本来就黑心肝的薄舒现在学会了怎么钓人之后,就彻底变成黑心莲了。
曾经那个连说一句话都要他帮着参谋的薄舒已经一去不复返,现在在他面前的是黑化版薄舒。
莫名的,周翰宁忍不住有些同情起此时还一无所知的姜知南。
薄舒没有察觉到周翰宁的眼神,他还在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很快,一个计划就在薄舒脑海中成型。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周翰宁拍着胸脯保证:“什么忙?哥们随叫随到。”
话说到一半,周翰宁又想起来什么,忙警告薄舒:“你可给我悠着点,你舅舅这几天可就回来了,别玩过火。”
薄舒勾起意味深长的微笑,拿起酒杯对周翰宁幽幽轻叹:“放心,我不做违法的事儿。只不过是需要你帮我给姜知南——找一个……情敌。”
·
回到学校里,姜知南开始悲催背书,时不时站在寝室里怀疑人生。
但转念一想,至少老天爷还是开了眼的,至少没让他重生到高考前夕,那才是真的透心凉。
面对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的高考试卷,还有一片漆黑的前途,他都无需挣扎,直接就地躺倒也是没差的。
这样安慰自己,姜知南终于把自己哄好了,认命地趴在桌前继续抓着头发死命背着。
“老天爷啊,我以前都是怎么背下去这些玩意儿的啊!”
等到几乎快要走火入魔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起闹钟,姜知南如同大梦初醒一般转头看去,只见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显示到了晚上六点半。
姜知南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从背书的疯癫状态强制剥离,顶着自己亲手搓成的炸裂发型,拿起手机翻身上了床。
每日准时准点的三次请安,姜知南从来都不错过。
他熟练地拨通电话,等到对面传来薄舒如常冷淡的应声,他忙开口问:“吃饭了吗?”
薄舒坐在楼梯间,方才眸间还充满不屑的冷光在姜知南开口的瞬间就消散,只剩下一点烦躁。他垂眸看了眼面前的全麦面包,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吃了,舞团食堂。”
话音刚落,薄舒斜眼瞥了身后一眼,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几个字横平竖直,听不出来一点喜好,但姜知南知道这就是薄舒不喜欢的表现,拧起眉头轻声道:“是不是不好吃,听你语气感觉很一般。”
薄舒沉默一瞬,坦白来讲,食堂的饭也只不过是用来维系舞者正常跳舞消耗的减肥餐,谈不上有什么好吃的,和他手中的面包其实难分胜负。
除了保证他能活下去,提供不了任何正面的情绪价值。
更别提和姜知南拿手的好菜相比。
他眯起眼对电话另一端的人哼哼两声,甚至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刚才无意间像是在撒娇。
“很难吃,超级难吃。”薄舒说。
猜到薄舒吃得不好是一码事,真切听到薄舒的控诉又是一码事,姜知南也有些内疚,“抱歉啊,这几天考试,我的确没时间去给你送饭。”
薄舒瘪了瘪嘴,“我本来也不允许你耽误考试来给我送饭。”
在他心里,姜知南自己的学业和事业要远比自己吃饭来得重要。
姜知南却把薄舒的这种偏疼误以为这是来自学长的忠告,只当薄舒是一个好学长,轻叹着关心:“今天累不累?”
“还好,不是很累。”
“回去之后就好好休息,换下来的衣服不着急收拾,等我过几天回去帮你,睡觉必须回卧室去,别躺在沙发上就睡……”
薄舒拿着面包咬下一口,靠在墙上一边听着话筒里姜知南的唠叨,一边勾起嘴角偷偷笑着。
等到姜知南几乎把所有的日常起居都交代了一遍后,薄舒才懒懒开口:“姜同学,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猝不及防一句话,打得姜知南坐在床上一下子呆滞了,只能抓着手机啊了两声,语气也变得干涩复杂:“怎么突然说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