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知道我有前世的记忆了对么?”
裴知聿惴惴不安,他紧张得抓住沈槐的手,迫不及待与沈槐解释起来。
他太怕了,怕与沈槐之间有误会,怕沈槐因为这个与他产生隔阂,怕沈槐是因为这个才抛下自己,一个人回到云衔仙宗……
“师尊,我本来的确怨你,怨你为何……”裴知聿颤抖出声:“可是后来知聿就不怨了!师尊你相信知聿,知聿没有存着一丝害师尊与云衔仙宗的心思。”
沈槐听着裴知聿的解释,心不由绞痛起来,明明自家小碧螺春的前世那般惨……明明受苦的也有他,如今却颠覆了前世所有苦楚,放低身段与自己解释,可怜又可悲。
沈槐叹口气,抚上裴知聿的侧脸,将自家小碧螺春脸上的泪擦干净,安抚道:“没错,我是知道的。”
闻言裴知聿惴惴不安的抬眸,直接撞进沈槐那双宽慰而温柔的眸子里。
沈槐一把抱住裴知聿,仿佛这段时间里所有的分离之苦,所有的担心都随之消散。
“知聿。”沈槐哽咽出声:“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
感谢你经历了前世的苦楚,被冷落,被无视,被追杀,被剖丹……最后死于天罚,经历种种,还愿意相信我这一世的真心。
裴知聿将头靠在沈槐肩膀上,他不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沈槐这话,足以换裴知聿这一世的心安。
裴知聿是轻松的,可是心头却密密麻麻的疼。
他想,他需要去昆仑山一趟,他需要知道前世今世的所有所有。
裴知聿缓缓靠近沈槐,他给足了沈槐躲开的时间,所幸他的师尊并没有推开他。
他如愿吻上沈槐的眉心,紧紧攥着沈槐的手,说得认真而虔诚:“师尊不必谢我,是师尊太好了。”
好到他一次一次提醒自己不能被沈槐蛊惑,不能被沈槐牵着鼻子走,还是无用。
没日没夜,裴知聿尝试着对沈槐设下防备,可是这本就薄弱的防线彻底破碎。
沈槐捧着一颗真心,如此炙热的人,忍受自己的冷落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靠近,张开双手来拥抱自己,自己又如何能抗拒呢?
裴知聿惯会在沈槐面前装可怜,可是这一次裴知聿偷偷将眼泪擦干净,他不想被沈槐看见这副柔弱的模样……
识海中的神隐久久无言,看来自己这个主人陷在琼上仙尊这里,也是命中注定了。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说上一句:
琼上仙尊!你忘了你腰疼了么?怎么这么快又被裴知聿拿捏了啊!
*
半晌。
沈槐独自坐在榻上,他抬眸望向那层层屏障,他简直是不懂了!
明明一切都说开了不是么?不是也都哄好了么?怎么还要关着自己啊!凭什么!
妖界如今乱得要命,只与沈槐缠绵一阵,就只能哭唧唧去处理正事。
临走时裴知聿可怜巴巴的拽上沈槐的手,喃喃出声说自己不想离开师尊,那时候沈槐还颇有些自家孩子初长成的骄傲,自家小祖宗已经掌管妖界了啊!已经是妖皇了啊!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沈槐揉着酸痛的腰,眼睁睁看着裴知聿将屏障合上,将自己又关在侧殿里。
沈槐:“……”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沈槐仰躺在榻上,轻叹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更不知道师兄们知道他现在的处境该是什么反应。
哎!难搞。
*
裴知聿在主殿里心焦得厉害,他无时无刻不想见到自家师尊,可琐碎的事跟处理不完一样,一堆又一堆。
两旁的小妖被自家妖皇殿下那越来越黑的脸吓得哆哆嗦嗦。
自家妖皇殿下这是怎么辣!
烦心的裴知聿:想师尊了,难搞。
*
在殿外探头探脑的连季拉着炎冥,鬼鬼祟祟往侧殿移动。
越靠近侧殿炎冥的心里越发发毛,他有些后悔,不该听连季的话非要来见识被殿下带回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裴知聿那人虽说是个小狼崽子,可是心思太过缜密,手段也狠,从他杀容决就能看出来,想起裴知聿斩杀容决的场景,二人不禁心悸。
炎冥打了退堂鼓,拽拽连季的袖口,忐忑道:“要不算了吧,我觉得我也不是那么想看。”
连季强装镇定道:“来都来了,再说前阵子那西界的狐狸精将自己打包到妖皇殿下床榻上,被妖皇直接扔了出来,床榻什么的都命人换了,还说什么最讨厌狐狸了。”
“那狐狸生得什么模样你也见过,他都去不了那个狼崽子的眼,你你就真不好奇?”
犹豫不决的炎冥:“可是这风险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