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uge.p:[不是……我怎么感觉你这已经破防了?你态度超出我预计啊,怎么回事??]
这会儿没有藏着掖着的心思了,言秋跟裴樱坦言这段时间喻霄住在自己家里的事。
huge.p:[我靠!这喻家太子是有点手段的,不过这太子不知道还能当多久他家江山还不定能不能保住……]
huge.p:[噢不是!重点是!他是不是想温水煮青蛙等你跟他日子过惯了沦陷了只能接受他的缺陷!!!]
yanqiu:[不能吧!他不是这种人!]
huge.p:[男人哪说得准,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yanqiu:[damn!他敢!!!]
身旁接连有人趿趿趿跑过去,他们身上的汗气与鞋底摩擦跑道产生的胶味跟汽车尾气似的,不是味道一定有多大,而是给人一种生活丢给你滚滚废气的感觉。
闷热、胶臭、浑身黏湿,言秋心境空明不了一点。
她突然怒了。
这段时间她心里压着不少事,什么室友模式不是她故作矫情,她完全在规划未来,她有自己想走的路,她想等到事情有了明确的方向,再邀他同行。
她始终相信,人与人不是因为长期相伴才成为同路人,而是同路的人才能长期相伴。
再犹豫拖拉,心里也已然在盘算跟他的一切。
可是他如果胆敢存有一点欺瞒之心!
甚至他到底行不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有病就去治,重要的是,有这么一码事!他约会!约到什么地步,让人瞧见他的病例报告!
他如果不是真心实意!他如果骗她!
yanqiu:[我非扒了他不可。]
没了感叹号,但是语气莫名更吓人了。
huge.p:[……扒裤子还是扒皮?]
yanqiu:[全都。]
yanqiu:[我不止要金风玉露情爱欢喜,更要开膛破肚见真心。]
她早就在他那里敞开自己的所有棱角,难道他可以不平等地对待她,不分享他的一切,哪怕是最阴暗丑陋的一面?
他必须把自己拆开给她看个清楚。
huge.p:[注意控制自己别犯罪哈!]
言秋愤怒地回了个感叹号,继续跑步,还不忘打表,越跑越火大,越火大越跑,越跑身体状态越好。跑了快五公里,耳机里的音乐一顿,变成来电铃声。
“人一”俩字在那闪啊闪的。
还敢给她打电话!
言秋接通就扔过去一块儿砖头似的语气。
“干嘛!”
喻霄对她这语气浑不在意:“你在哪?”
“学校!”言秋还在跑,甩出两字诀。
“明大?”
“你猜!”
说完,喻霄就挂电话了。
言秋一下子不适应,瞪了黑屏的手表好一会儿。
他这段时间这么慇勤,哪有主动挂电话的时候,还这么干脆利落!
现在要露出真面目了是吧。
有时候人只要认准了一个结论,所有细枝末节都可以是指向那个结论的证据。
跑步清理思路的法子好像不管用了,言秋又跑了会儿,还是心乱如麻。
牛仔裤不透气,裤管里跟闷着竹筒饭似的。
言秋停下脚步,想把裤腿卷一卷。
就在这时,清风过境。
是跟其他跑步者格格不入的洗浴用品的洁净气息。
这阵风来得迅猛,很有存在感,说明人跑的速度快,且离很近。
当言秋反应过来,戴在左边的耳机已经被扯走了,眨眼就去了五米开外。
这才过去十分钟吧,这人就找来了?
言秋站在昏暗的树影里,看喻霄在高高的灯柱下,柔光刻画出他五官的浓墨重彩。他头顶上方有一团纠缠的小飞虫群,好像忌惮着不敢太接近他,又想为他欢呼鼓舞。
他面朝她,自己倒退着小跑,还挑衅地举高她那只耳机晃啊晃的。
时间跟断了一样,切掉中间的全部,拼出最初的模样。
这是一个,从过去到现在,都要与她纠缠不休的男人。
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