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我什么事?”
林索南没注意祝宴的异常,只当他口是心非,“你那点样子装给周明知看看得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多年了,真不喜欢能让他住进你家?你什么时候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了?不过你别担心,我看老周对她没那方面意思,不然也不能追了这么久还......”
“别说了。”祝宴神色冷淡。
林索南这才住口,“你...”
祝宴不是多擅长伪装的人,也懒得做那些样子,此时难免有些情绪外泄,看着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干瘪瘪的。
林索南惊疑:“你被拒绝了?”
祝宴一脸不解地看向他,仿佛在问他怎么会说出这么白痴的话,“我又不告白怎么可能被拒绝。”
“那你干嘛这幅半死不活的样?”林索南不解,“老周有人追不是很正常吗?高中也没少过啊?可你看他谈了吗,没谈就是有戏。”
祝宴耷拉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高中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嗐!”林索南拍拍后脑勺,“那那时候老周看着对谁都挺好,你又剃头挑子一头热,天天追在屁股后头,我寻思人要真有喜欢的女生,也没时间发展不是。现在大家都是大人了,真想谈个恋爱还能没时间?很明显是老周自己不想嘛。”
祝宴闷着头没说话。
林索南接着说:“何况我算是看出来了,重点不是他怎么样,而是你怎么样,以前和你聊天,老周可是禁忌话题,不能提的。现在呢?”
现在呢?
现在祝宴只恨自己缺席了这长久的时光,不敢笃定地说一句,我了解周明知,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真的离开周明知太久了。
患得患失才是原罪。
祝宴真的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足够坚定的人,他自我,将怯懦包裹在懒散之下,还时常喜欢逃避。
从他爸出轨跟着小三另组家庭,抛下他妈和他,嘴里嚷嚷着什么真爱,什么过去半辈子都白活了的时候,他看着他妈一步步鲜血淋漓地走出名为爱情的牢笼,一点点掰开自我重塑,那个过程残忍又漫长。
他看着他妈被折磨了大半辈子,离世前还为他安排得妥妥当当,他看着,他只是看着都觉得累。
他自问没有他妈如此强大的灵魂。
所以心动他要藏起来,爱意他要慢慢碾碎,他向往美好的爱情,可也害怕名为爱情的反噬。
说到底他就是个胆小鬼。
多年如一日,丝毫没有长进的胆小鬼。
祝宴觉得该是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
林索南走了好一会儿,周明知才下班回家,密码锁声响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萧索,滴滴滴地不知按在谁心上。
开了门客厅传来游戏声,很小,屏幕泛起的蓝光莹莹闪烁,将祝宴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周明知不知祝子煜睡了没,只能低声说,“怎么不开灯?一会儿眼睛打坏了。”
祝宴翘着一条腿手里拿着手柄,干巴巴地回,“忘了。”
周明知将灯打开,手里提着一个外卖盒。
“回来的时候看到有卖四果汤的,给你买了一份。”周明知拆开盒子,将勺子搭在上面,递过去,“我记得你高中爱喝这个。”
祝宴愣了一下,确实是祝宴高中爱喝的东西。
那时候学校门口到处是摆小摊的,祝宴最爱的就是这四果汤,里边有红豆,仙草冻,绿豆,莲子,偶尔还能撒上一些葡萄干,喝下去酸酸甜甜的,凉快的很。
但他已经很久没喝过了,更没想到周明知连这个都记得。
“谢谢。”祝宴接过来,手指间的无意触碰,飞快蜷缩。
周明知懒得计较他的客气,高强度的工作令他有些疲惫。这几天公司也确实是真的忙,虽然他可以没必要这么忙,但既然祝宴有意和他保持距离,家里还有一个小辈在,周明知也不想将人逼得太紧了。
见到沙发上的人乖乖喝起四果汤,周明知转身打算去洗个热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