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知将人搂得紧了些,“天气越来越冷了,出去吃饭不方便。抽油烟机我看过了,没坏,可能之前模式没调好。”
祝宴当然知道抽油烟机没坏,这不过就是他找的借口。
听完周明知的话,祝宴沉默了一会儿,想想周明知最近梦游的情况似乎好了不少,再加上祝宴一直有在和陈教授联系。想起陈教授上回和他说的,‘堵不如疏’,祝宴想想,自己是有些如履薄冰了。
“好呀,那我们再带些火锅料回来!”祝宴语气轻快,“早就想在家吃火锅了。”
周明知浅浅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声音低低的,“好。”
第二天下午,祝宴和周明知先去了‘宴宴超市’,将家里缺的都补齐了,周明知还选了一些上门礼,走的时候死活要付钱。
“我说周总,你这钱不就左口袋进右口袋吗?”祝宴不满意道,“何必多此一举。”
往常周明知什么都听祝宴的,但这次格外坚持,“不一样,这些是我买给大舅大舅妈的。”
祝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当然只有接受啦。
大舅一家住在老城区。虽然大舅小有资产,但住的地方还是早年买的。大舅这人念旧,大舅妈也更喜欢和老邻居一起逛街买菜。
车子抵达巷子口时,周明知的状态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毛衣,显得温和又干净,手里拎着精心挑选但不过分昂贵的茶叶和水果,站在大舅家院门外时,背脊挺得笔直。
祝宴什么时候看过他这幅模样。
祝宴看在眼里,笑出声来:“没想到堂堂周总见家长也会像毛头小子?”
周明知抿唇,说实话他第一次见导师的时候都心无波澜,这次真是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祝宴捏了捏他的指尖,有些微微发凉,也顾不上调侃了,“别紧张,就简单吃顿饭。大舅人很好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周明知点点头,“好。”
两人并肩走进院子,大舅正坐在院子的藤椅上听手机里的评书频道,手里盘着两个油亮的核桃。看到祝宴,他脸上立刻堆起笑:“哟,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祝宴知道这是大舅在打趣他,也不怵,在他旁边的矮凳上坐下,“专门回来看望我最最最亲爱的大舅啦!”
大舅关小了频道,哼了一声:“算你小子识相。”
视线理所当然地转移到周明知身上,“哟,这是小周?”
周明知上前,带上了毕生最最柔和斯文的笑容,“大舅好,我是周明知。”
“我知道,小周嘛!”大舅乐呵呵地将人拉过来,看他手上还提了这么多礼,皱纹都挤到了一块儿,“哎哟,来就来,还带什么礼呀!你小子比高中局促多了啊!”
周明知笑着说:“应该的,大舅。礼不可废。”
大舅听了笑得更开心了,对着祝宴道:“你瞧瞧,小周真是顶好的小伙子,你多学着点。”不等祝宴反驳,又朝屋子里头喊,“玉兰!玉兰!人回来啦!快出来!”
大舅喊的玉兰自然是大舅妈。
“听见啦听见啦!”大舅妈围着围裙走出来,笑意十分,“大冷天的都在院子站着干什么,快进屋暖和暖和。宴宴也是,别陪你大舅发癫。”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小周还在这呢!”大舅盘着核桃的手都不得劲儿了,觉得大舅妈下他面子。
“你还知道小辈们都在!你就作吧你!”大舅妈气得很,朝祝宴说道,“昨晚咳了一晚上,你看着办吧。”说完就扭头回了厨房。
大舅带着两人进了堂屋。祝宴见他心虚就知道大舅妈说的百分百是实话,有些生气,“您昨晚咳了一晚上?最近干嘛去了?”
“咳咳...”大舅本来感觉不想咳了,被这么一说,又咳了几声,“别听你舅妈瞎说,我这老毛病了,到冬天就这样。”
“真的?”祝宴不信,“不是因为又去钓鱼了?跟您说了多少回了,钓鱼可以,但冬天就别去了,这冷风一吹就是好几个小时,您自己身体什么情况您自己不知道?闹着玩呢是吗?”
大舅被批的头都抬不起来,见周明知站在一边听着,这心里更不得劲了,猛咳两声,祝宴这才止住话头。
大舅妈端着菜出来,话里的嫌弃不言而喻,“你要咳的厉害你坐远点,别传染给宴宴和小周了。”
大舅被噎得彻底没了话。
“坐坐坐!”大舅招呼着,拿起水壶给两人倒茶,“刚泡的普洱,暖暖身子。”
他看向周明知,又重新拾起自己作为长辈的姿态,“小周啊,最近工作忙不忙?看你气色不太好,可得注意身体啊,不然就得像我一样,被训得跟孙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