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爬上楼梯,还没敲门,门就自动打开了,何乐为很吃力地抱着“枫”往外挪动。
他还是这么瘦,胳膊又白又细,除了头发长了些,什么也没变。
垂下的狗爪子撞到了陈政年,何乐为愣了一下,“是有人在吗?”
“何乐为。”陈政年喊了他的名字,声音像山间古寺里低沉的钟鸣,很远又很近。
刹那间,何乐为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抱不住“枫”了,好在快要松手的时候,陈政年及时接过去,途中掌心手背互相擦过,擦出了异样的温度。
“我送你们去宠物医院。”陈政年说。
何乐为没有拒绝,他觉得自己该去问一些什么,但是他没有,只是拿着盲杖沉默地跟在后面。
“枫”的情况更令人担忧,他没有精力去顾及其他。
陈政年的车子就停在小区楼下,二人一路无话。
等到了医院,医生只瞄了一眼,就马上吩咐送入急诊室手术室。
“快不行了。”
“持续心肺复苏,准备注射肾上腺素……”
医院的声音变得很杂很乱,何乐为听见有人在吵,有人在喊,还有一些不属于“枫”的高亢犬吠声。
手术室门被用力关上,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仿佛跟世界脱了轨,而唯一与他相依为命的家人正躺在手术室里。
“诶,借过一下,堵在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谁推了何乐为一下,他重心不稳,往后退了半步,刚好撞进陈政年的胸膛。
“手续办好了,我带你先去坐着,别担心。”话一说完,陈政年就熟练地站在何乐为身边,右手手臂递到对方抬手就可以抓住的位置。
而何乐为把手伸过去时,有种梦回三年前的错觉。
曾经可以全心全意、毫无负担依靠的臂弯,现在却只敢虚虚地揪起一块衣料,跟着人往前走。
椅子一下承载了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发出“咯吱”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里显得很突兀。
两个人又沉默了,何乐为脑袋放空一会儿,才想起来还没有说谢谢。
“那个、”
“何乐为。”
很巧,他们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何乐为说。
听见陈政年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嗯”地应声,心里不由自主地计算着今天被连名带姓喊过几次,还没数清楚,就被打断了。
“好久不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