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不在本地长大，带着格格不入的方言口音，人也异常沉默。 王雨涵最先欺负她，孟律被她带着逃课去网吧，给社会哥社会姐交保护费。 孟律最开始堕落，只是想让孟余注意到她，结果换来直白的放弃。 孟律彻底变坏了，遗传自孟余的三白眼挡在厚厚的刘海下，将阴郁圆滑藏起来。 她们认的新大哥叫梁志海，早早被学校劝退，爱好纹身，打架，收保护费，在县里臭名远扬，但在江岑西面前，梁志海一句大话都不敢说。 纹身店长，比她大四岁，整天冷着一张脸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在他纹身店里，没人会欺负孟律。 孟律把江岑西追到手了，现在想想依旧不可思议。 只是那个人却成了她青春期腐烂盛歌里唯一的受害者。 江岑西逼她学习，孟余离开后，他供孟律上高中。 只是后来孟律报了离榕城最远的学校，头也不回的离开这片贫瘠的土地。 江岑西没有问过她为什么，孟律也从没有回过头，直到三十三岁，她才有勇气询问那家纹身店的消息。 手机震动不停，孟律恍然回神。 [王雨涵:孟律你没事吧？身体难不难受，我刚才就是太着急了。] [王雨涵:你回家了吗？好好休息，不要忘了约肖乐明天上午去图书馆。] 孟律将两人的聊天记录向上翻了翻，她俩的聊天，十次有八次都会拐到约肖乐出门。 孟律息屏，权当没看到。 现在是她刚对江岑西动心思，找他纹身，借机和他单独说上话，结果这天一整个上午没吃饭，和梁志海团伙徒步好几公里。 江岑西整理排针的时候，她心慌的厉害，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刚才的医院。 孟律看了看时间，下午一点半。 温度达到全天最高，楼下吵吵嚷嚷，饭菜的烟火气在正午烈阳下蒸腾，显得格外刺鼻。 楼下是一家面馆，孟律现在的住所在县城，是孟余老家的房子。 两层楼，带一个可以种菜的院子，青石板路连接街头巷尾。 这是这边很常见的建筑，一般一楼放杂物，二楼住人。 一楼是老租客，家里老人在世时一楼就租出去，面馆已经开了小二十年，二楼留给自己居住。 孟余很少回来，她会不定时将钱打进楼下老板的卡里，托她帮孟律保管。 “孟孟回来了，没吃饭吧？让肖乐去给你端碗面过来。” 刚过饭点，面馆有了空桌，孟律一下楼，在柜台算账的杨贵玉就热情招呼。 杨贵玉噼噼啪啪按着计算器，将打印好的小票抽出来递给结账的客人:“八十三，给您抹个零，给八十就行。” 头也不抬，朝着后厨角落喊:“肖乐!给孟孟端碗面出来，去门口，桌子刚擦干净。” 杨贵玉做事雷利风行， 孟律的视线从她耳边氧化的金耳环划到因为早年受凉变得有些宽大的指节。 “杨姨。” 孟律站在柜台边，顺手给来拿酒的客人接了一杯啤酒。 杨贵玉看她一眼，眼角的皱纹都带着笑，稀奇道:“上午去哪玩了，这么开心，都主动跟我说话了？” 孟律刚来的时候因为有方言，被杨贵玉打趣过，之后就再也不主动和她说话，和身边的人如此，在外面更加安静。 孟律这次大大方方和她搭话，“找同学。” 杨贵玉算完最后一单，见孟律还站在这，不由带着疑惑抬眼看她。 孟律直接道:“孟余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杨贵玉笑意顿住，计算器无意识按出一串数字。 “倒是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前两天刚给我打钱进来，嘱咐我都给你买几件衣服。” “孟孟，别和你妈生气了，她工作忙，回不来，这不是每个月都想着给你生活费。” 杨贵玉将计算器重新清零， “她上次也是吓到了，大半夜的，梁志海那群人，骑着摩托车一路从县里飙到市里高中门口打群架，你跟过去，她得多担心，你听杨姨说……” “杨姨，她这两个月没有给卡里打钱吧。” 孟律的学生头被她扎起来，线圈发绳在发尾松松绕几圈，露出整张脸，眼睛里不再有怯懦，仿佛转瞬之间长大了。 杨贵玉一阵恍惚，她从未看清过孟律的正脸，她总是低着头，厚重的刘海，披散的头发，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 原来孟律和孟余长得这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孟孟你听谁说的?”杨贵玉张张嘴，似乎想着要怎么找补。 孟律马上开学升高二， 孟余这个时候应该把这个月生活费和学费打过来。 但是没有， 距离孟余上次回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一个月前，梁志海带着混混去南城一中堵人，南城一中主校区在市和镇的交界处，摩托车一路轰鸣声势浩大。 听说被堵的那波学生躲在学校没敢出来，梁志海一群人就和嚷嚷着要报警的附近居民打了起来。 警察到的时候，梁志海的表哥梁浩犯浑，当着他们面，开摩托车就冲进一家饭店大堂。 孟律后面已经吓傻了，她是被王雨涵带过来的，她们没有车，走过来时，冲突已经发生，两人就躲在梁志海那群人身后。 孟律清楚记得，孟余从大堂里走出来，看向她的眼神。 冷漠，恨，还有解脱。 她们隔着混乱的人群相望，孟律几次想要朝她走过去，都被这个冰冷的眼神吓住。 王雨涵在这个时候掐着她的胳膊，尖叫大喊:“还不跑?你想被抓进去?” 孟律被她拽走了，最后因为他们大多数都没成年，没有动手的被口头教育，梁浩被关十五天交罚款。 孟律开始腐烂，一辈子都会困在这里，于是孟余终于有了彻底离开的理由。 孟余从那天起再也没有管过她。 这是上辈子已经发生过的事。 “杨姨，我都知道了，我还有几个月成年，之后的生活费我会自己想办法。” 孟律伸长手臂，把她又按出的数字清零。 “别担心，就是和您说一声，我都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特意照顾我。” 孟律说完，转身就看到呆愣站在旁边的肖乐，顺手端走他手里的面。 径直走到门口，拆开一次性筷子，边吹风边吃饭。 孟律甚至有些享受，她曾经只觉得这里会吃人，每个人都烂透了。 实际上她最后能走出去，无数人托举过她。 “孟律。” 肖乐被他妈勒令来看着孟律。 站在她旁边，被她仔细打量着，汗毛都要立起来。 “你，你离梁志海那群人远点。” 孟律和肖乐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