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念一动,用力翻过他的后背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背部各种旧鞭痕交错,形成密密的一张网。
姜雪蕙心知他七岁后在平南王那苟活定然不易,这伤痕不过冰山一角。她心下惨然,又去拿舒痕膏给他仔细涂上。
谢危感到后背被她轻柔地涂着药,接着是药膏带来冰爽的感觉。被她温柔以待,他心头的欲念也平复了下来。
他怕她难过,故意道:“都是陈年旧伤,若你害怕,我会涂药让背好看些。如果你肯吻上去,想来会好的更快些。”
姜雪蕙没再同他分辩。涂完药后将毯子盖到他身上,然后披上外袍起身,再解开他手上的布条。
她淡然道:“我好多了,现在我犯困了,你待会自已走吧。”
她熄了书房的灯和炉子,留了一盏灯笼给他。自已从书房穿过去闺房,上拔步床放下帐子躺下。
岂料谢危提着灯笼又钻了进来,他穿上了浅绿色的衣裳,一把抱住她。
姜雪蕙要训他,他埋在她的脖颈间,温声软语的哀求着:“今天我太高兴了。你终于与我定亲了。你承认心里有我。
就让我抱着睡一会吧。我天亮前会离开。好不好?有你在我才睡的好。这次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姜雪蕙自然不肯,谢危又道:“你都不知道你在杭州的时候,我日日都担心你会看上别人。
我请不到长假去杭州看你。只能将思念寄托在信里,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了。
每次有人来你家提亲我都心惊胆跳,怕一个不留神,你就答应了别人。
我日夜牵肠挂肚,就盼着你能快点看到我。如今夙愿达成,我真想立刻就娶了你回去。
你若喜欢在姜府,我就跟着你在这住下来。你可知过去我总担心,若你嫁给其他人我该怎么办。”
姜雪蕙叹气说:“我知道啊,如果我嫁给别人,你会想办法让我夫婿在京城,然后搬到我家隔壁。”
谢危没想到她会这么懂,心里有些诧异。
姜雪蕙心想:“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若不是来了这里,我会想办法去加州,住在小哥附近。
此事无关情爱,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会下意识跑去让她感到安全的地方待着而已。”
姜雪蕙真的犯困了,她今日游了泳,撑着到殿前告状,泡了几次澡,还被谢危作弄。
她真没力气赶谢危走。又因谢危背后密集的伤痕太触目惊心,她的心到底软了下来。
她坐起来拉开床边的抽屉,拿出一张薄毯给他。又将自已抱的荞麦枕给他当枕头。
她叹道:“我真的困了,今日我不与你计较。你若敢乱来,仔细我剁了你的手。明日你还要上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