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用什么手段强制打开了这个幻境,导致徐赐安和宫忱一来就被卷进去了。
结果进去后呢?
又被幻境的主人以为和黑衣人是一伙的,才有了之前的地裂逃生。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宫忱沉默了会,并没有把自身的倒霉归咎给白水怪,而是伸手把泣不成声的它抱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饿不饿,还想吃鱼吗,”宫忱温声道,“想吃就不要再哭了?”
白水怪窝在他怀里打了个滚,吸了吸鼻子:“想!不哭了吱!”
宫忱松了口气,抱着它往烤鱼的木架那边走过去——
鱼呢?!
掉地上了?还是哪去了?
“奇了怪了,明明还剩一条的。”
宫忱绕着木架转了三圈,又低头找了半天,还是没找着。
最后,宫忱看向背对着他的徐赐安,一个荒谬的猜测浮上心头。
他不太确定地喊了声:“师兄?”
徐赐安没应,也没转身。
宫忱犹豫了下,绕过去,走到他面前:“师兄,架子上最后那条鱼是不是……”
还没问完,徐赐安就幽幽地抬头,手里俨然是一条——
鱼骨架。
这下他完美地贯彻了吃鱼时不说话的原则,一直到现在。
“我吃完了,怎么,不可以吗?”
一连串蹦出的话,语气里带着连徐赐安自己都陌生的窘迫。
宫忱看着他,久久未语。
倒是白水怪在他怀里委委屈屈地“吱”了一声:“我的鱼……”
他的?
不是徐赐安较真、小心眼,但要论委屈,更委屈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他徐赐安何时因为饿肚子这么难堪过?若不是这小东西把他灵力一抽而空,他又怎么会饿?
不就多吃了一条鱼吗,宫忱质问他就算了,要是再敢说他一句不是,他现在就一剑劈了这幻境,立马回紫骨天去。
想着,徐赐安面无表情把手中的鱼骨架往火堆里一扔。
呼啦——
火舌上蹿发出的声音让宫忱猛地回了神。
他低了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白水怪的脑袋:
“在师兄手里的,就是师兄的。而且,你做错了事,是不是应该先跟师兄道歉来着?”
白水怪圆滚滚的两只短手放在肚子上,抽抽嗒嗒道:“对不起。”
“很好,有名字吗?”
“有,我叫罗罗。”
“那罗罗,”宫忱把它放下来,“作为奖励,我再给你烤一条鱼怎么样。”
“好~”
罗罗乖乖道。
把爱哭的家伙哄好后,宫忱这才走向徐赐安,慢慢在他面前蹲下。
“师兄,手给我一下。”
“干什么?”
“快点嘛。”宫忱仰着头看他,火光在脸上跳跃。
徐赐安恍惚间,又体会到了趴在宫忱背上时的那种奇怪的感觉。
他神色里略有一点不自然,好一会儿,才压下异样,把手伸了出去。
却突然发现,他的手上沾了油腥和木屑,又立马想缩回去。
宫忱却说:“没事的。”
他及时覆住了徐赐安的手,又轻声地重复一遍:“没事的,师兄。”
声音里有一种令人心颤的坚定。
徐赐安没动了。
然后宫忱就施展了一个徐赐安十分熟悉的法术。
净身术。
等徐赐安的手掌再次变得干净白皙,没有沾染任何脏东西时,宫忱才松开了他的手。
“师兄,对不起,我好像让你因为一些小事就受委屈了。”
他眼睫轻垂:“我本来还想着,要趁这次机会,在师兄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各种方面都想。”
“但我却忽略了师兄的感受。失去灵力,又控制不了身体的时候,你一定也很害怕吧。”
“我却因为自己的私心,不顾你的心情,肆意喂你,逗你,因为你只能依靠我而沾沾自喜……”
“真的对不起。”
宫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认真地向他承诺:“我以后,再也不会让师兄因为我而受委屈了。”
徐赐安像被他的眼神烫到一样,偏开了头:“你……别乱说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