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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2 / 2)

就这样缓慢地迈了没几步,宫忱忽然垂了垂眼睫,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越走越快。

大约走了一半的路,他发现徐赐安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宫忱头也不抬,直接伸手抱了上去,二话不说埋进徐赐安的颈窝。

他不要被教训、被猜疑。

他要先发制人。

徐赐安被他撞得往后趔趄几步,却没有推开他,任由他冰凉的脸颊贴在自己身上。

宫忱双臂紧箍,托住他的腰,两人才不至于一起跌落在地上。

“师兄,”他垂着脑袋,轻轻叫了徐赐安一声,“你不要误会我。”

“你抱抱我。”

第38章

宫忱的身体湿透了, 黑发上缀着苍白的雨珠,鼻尖冰凉地戳在徐赐安的颈侧。

“也不要说话,就只是抱抱我, 好吗?”

如他所愿, 徐赐安温热的手掌缓缓覆上了他的背。

“好暖和。”宫忱喃喃。

徐赐安没说话,将他抱得紧了。

细雨无声的天气。

这条小巷偏僻, 寂寥, 除了他们,没有别的人经过。

在这一刻,宫忱就只有徐赐安。

顷而,他在徐赐安的胸膛里,听到了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密密层层, 比雨点打在青瓦上还要更加清晰。

这样喧嚣的动静,远比任何宽慰的话语来得更令人心安。

宫忱的痛苦像揉成一团的旧衣裳,在温水中缓缓展开一样, 再怎么触目惊心的血迹,也渐渐溶化,变成淡淡的粉。

“师兄,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

徐赐安“嗯”了声。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有。”

“骗人, 肯定有。”

“………”

徐赐安道:“我问了,你就会说实话吗?”

“我会的。”

宫忱微微仰起头,眼眸不知何时回归正常,在鸦羽般的睫毛下, 像一汪秋水,向上注视着:“我都说。”

徐赐安低头看了他一眼。

宫忱感觉他的视线在自己的脖子的伤口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因为快痊愈了,血迹也被雨水冲刷干净, 宫忱并不担心被徐赐安看到:“啊,这个是……”

“疼吗?”徐赐安问。

宫忱鼻尖猝不及防地酸了一下,下意识道:“不疼。”

“真的不疼?”徐赐安的声音莫名冷了点。

宫忱以为自己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但这个瞬间,刀刃扎穿喉颈的剧痛在徐赐安质疑的目光下重新翻天覆地地涌了上来。

死死压抑的酸涩感同时溢出。

“我没说谎,我现在真的不疼,谁让……我疼的时候你又不在。”

他张了张唇,脸颊上冰冷的雨滴先声音一步滑落:“我等好久了,你才回来,要我怎么办?再给你演一遍有多疼吗?”

宫忱低着头推开徐赐安,又被徐赐安极快地捞回怀里。

“对不起。”徐赐安用力扣住宫忱的脑袋,如同抱着脱了线的风筝。

“对不起。”

徐赐安低沉地重复了一遍。

只这两句话、六个字,胸前的衣襟被忽的攥紧,又缓慢地放下。

“我已经很快了。”

徐赐安的声音如风一样,掠过耳畔,夹着些许嘶哑:“已经很快了,但还是,回来得晚了。”

“宫忱,是我不好。”他说。

“我再……抱抱你。”

谁都没有再动了。

徐赐安抱着他,直到雨停。

这是宫忱印象里,徐赐安第一次因为不属于徐赐安的错误向人低头认错。

是日晚。

暗粉的秋海棠开在道亭西南角,一簇一簇,在黑白的屋瓦间,像水墨画中一抹晕开的丹红。

树下,有一处偌大的汤泉,名为“天青泉”。

“泉底有八方地眼,对应八种稀世灵药,能治疗外伤,亦能淡化旧疤,请问两位道长是分开泡还是一起泡?”

宫忱透过帏帽下的轻纱,看了一眼徐赐安。

徐赐安说:“一起。”

“好嘞。”负责登记的小童递了一个黑木牌过来,半个巴掌大,上面笔力遒劲地写着一个赤红色的“坤”字。

徐赐安接过,刚要走,身后的宫忱犹豫了一下,道:“分开吧,我记得你不习惯和别人泡汤。”

徐赐安脚步一顿。

“总是有例外的。”他回头牵住宫忱的手腕,“走吧。”

宫忱另一只手压低了斗笠,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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