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是这样的,”宫忱清了清嗓子,“怀瑾楼前几日新制了一批玉饰,质地上佳,而且不贵,但是呢,规定每人只能买一个,这就很有意思了——倘若一个男人不愿意给他的娘子买,那就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给别人买了。”
表面上,怀瑾楼不愿意多卖,可实际呢,愿意来这买玉的人更多了,因为大家都想用唯一的玉饰来表明自己的唯一的忠贞。
难怪岚城的玉卖得比别处好。
正在心里嘀咕,就听徐赐安忽然说:“走。”
“哦。”宫忱刚要离开,徐赐安的手伸进他的袖袍,牵住了他,“反了,门口在那边。”
宫忱小步跟上,问道:“师兄,我们要进去吗?”
“不进去怎么买?”
“买什么?”
徐赐安脚步微顿:“你说那些的意思,不是让我给你买吗?”
还真不是。宫忱道:“你都不考虑一下吗,只能送给一个人……”
“你到底要不要?”
宫忱:“要。”
宫忱:“嘿嘿。”
话音刚落,宫忱和徐赐安肩挨着肩,一起挤过看热闹的人群。
“对!”这时,人群中的那个男人似乎是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我是已经给别人买过了!”
“我回去跟你解释就好了!你就非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说出来吗!!”
“我不管!你现在就说!!”女子恨声道,“你背着我给谁买了!”
“说啊说啊。”周围的人忿忿道。
“说啊。”宫忱也附和了一声。
男人面红耳赤地说了两个字。
“什么?”女人蓦地怔住了,“我娘?你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男人急迫地打断她,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羞红一片,“你说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感谢她辛辛苦苦一个人将你拉扯大,最后送给我了啊。”
“噫——”
宫忱跟周围的人一同唏嘘,发现徐赐安在看他,他便冲徐赐安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徐赐安靠近了他,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师兄?”
“小孩一样。”徐赐安轻笑一声,拇指在宫忱眉心上点了两下。
。
铺子里面比外面还要亮堂,珠宝琳琅满目,高柜一个连一个,但设计巧妙,不会显得拥挤。
角落里,一对容貌姣好的姐妹花围着一个火红的玉盒,其中一个悄悄伸手,另一个则立马小声阻止:“明珠,不可,这边的东西都是客人定做的,不能乱碰。”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听说这盒子里面的东西是有人托楼主亲手打造的,可这么多年了一直没人来取。”
明珠一眨不眨地盯着玉盒,眼睛里流露出探究和渴望:“宝珠,你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
“好奇也没用,这是规定。”
“我不碰,就看一眼,宝珠,你帮我遮着点,求求你了嘛。”
“诶,真的不行………”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不知谁碰到了放置玉盒的架子,玉盒倾斜,眼见就要倒下来了。
明珠:“啊啊啊。”
宝珠:“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五指修长的手在玉盒快落地时接住了它。
俩姐妹:“!!!”
“谢天谢地。”
还没松一口气,只见来人忽然打开了盒子,“嘶”了一声。
明珠:“碎了吗?”
宝珠:“碎了吗?”
宫忱合上盒子,放回原处,慢悠悠道:“一点没碎。”
俩姐妹:“…………”
差点吓哭了。
“诶,没事啊,没事,”宫忱一手揉一个脑袋,“你们不是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我看到了。”
“真、真的?”
“是个发冠。”
“长什么样呀?”
“可好看啦,”宫忱回想道,“镂金龙凤纹,中间嵌一颗圆红玉珠,大概这么大……啧,一看就贵得不得了。”
“哇。”
“好了,把眼泪擦擦,去洗把脸吧。”
两三下把小孩哄好了,宫忱扭过头看向徐赐安,挑了下眉,“师兄,看到没,这才是小孩。”
徐赐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所以你真觉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