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忱倏地一咬舌尖。
什么?徐赐安的意思是,他看见的我,竟然是一个柿子吗?哪有人跟柿子很像的?可是,可是……
——师兄,你喜欢柿子啊。
——嗯。
这一瞬间,热流直冲头顶,宫忱脸肉眼可见地涨红了,飞快扭过身时,差点崴脚:“我、哎哟、我要去刻字了!!!”
身后传来徐赐安很轻的笑:“慢慢来,又不急。”
“我知道!你别看我!!”
“…………”
哗——
水流轻扰。
将最后一盏花灯放入水中,不知怎的,宫忱有点紧张起来。
“师兄,”他蹲在河边,扯了扯徐赐安的衣襟,垂眸道,“你说,等会这些花灯会翻吗?”
“你希望它们翻吗?”
“我不知道。”宫忱看着它们逐渐汇入灯流中,往更南边漂去,“我……有几盏是给我爹娘放的。”
“不过,就算他们真的在,也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忍心打翻我的花灯吧。”
他垂了脑袋,将脸埋进膝盖里,嘟囔:“早知道在底部也刻上字了。”
徐赐安似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河岸的一声惊呼:“天呐!”
“你们快看啊,那是什么?!”
有人喊。
紧接着,欢呼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连街上的人也赶来了河边。
宫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被这闹声引得抬起头,瞳孔不受控制地一缩——
只见原本融于夜色的防风咒,缓缓汲取水色,化作了镜面。
它倒映着一整条河,河里盛着数不清的灯,灯中火光摇曳,像红色的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
月光在两条河里静静流淌。
这时,有人高喊。
“银河!银河落下来了!”
那些写在花灯里的祝福,无需再被打翻了来看,抬头即可望到。
愿星河长明。
愿心上人喜乐安宁。
愿儿平安顺遂。
愿爹,娘,来世福禄安康。
……
宫忱怔怔地看着,满天灯火映着他清俊的面庞,和煦,明亮,发冠上的红珠莹莹地闪着光。
“我……”他摁了一下眼角,“今天很高兴,谢谢你,师兄。”
方才视线模糊,都出现了幻觉,看徐赐安的头发上似乎撒上了月光。
再一晃,就没有了。
徐赐安就站在他面前,就像一直都会这样,一辈子都无所不能,永远都不会倒下。
但他低头看向宫忱时,目光却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都不哄一下吗,”宫忱鼻子一酸,张开双臂,仰头道,“你差点把我弄哭了。”
徐赐安叹了声,俯身去抱他:“还说自己不爱哭,我都没做什么。”
“是是是,”宫忱跟块糖似的粘在他身上,吸着鼻子道,“你没做什么,就差把星星给我摘下来了。”
“要不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现在就能再答应你一次。”
“你这张嘴,真是……”徐赐安轻笑了一声,“先起来吧,有人过来了。”
“我这张嘴怎么了,是不是很会说话,是不是很想亲……”
“是秦家的人。”
宫忱立马站起来道:“走吧。”
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迈着步子:“秦玉也真是的,什么闲事都要管,就不怕忙不过来,活活累………唔。”
他说着说着,没注意徐赐安靠了过来,嘴唇很轻地碰了一下他的:“你是不是在躲秦玉?”
宫忱眨了下眼:“是。”
“有我在,他找不着你。”徐赐安又亲了他一下。
“哦……”宫忱摸着嘴唇,傻乐了一声,“哦!”
。
“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