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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1 / 2)

腰上一沉,身体腾空。

饶是徐赐安,也忍不住心一紧。

“是我没学好,”腰上的手腕微用了点力,男人俯着身,将徐赐安搂到了前面的位置,动作轻柔而有分寸,“怪不得教我的人。”

身后的嗓音忽然变了,和昨夜徐赐安睡着之前听见的一模一样。

“不愿靠我太近的话,就站在我能看见的地方,让我看着你。”

“这样可以吗?”

男人不愿吓到他,很快直起身,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可从身后笼罩过来的阴影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你胆子可真大。”

徐赐安缓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转身,叫他的名字。

“宫惊雨。”

下一秒,徐赐安瞳孔一缩。

站在他面前的,已然是身形变换到和他相差无几的宫忱。

就像那年。

他五岁,宫忱小他一岁。

可又不像当年。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我还是来了。”宫忱面具下的眼睛像深潭,盛着太多情绪了,“来之前我还以为你生我气,是因为我说那天的元宵节是我爹娘的忌日。”

“我以为我吓着你了。”

“可我没想到那天原来还是……和你约好见面的日子。”

怎么可以没想到呢。

宫忱想。

明明看小时候的徐赐安一眼就能记起的事情,却被他硬生生遗忘了二十一年。

二十一年。

他用力闭了闭眼,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忽然像一张薄薄的纸一样,在风中轻轻地战栗。

浑身都在发抖。

“是我不好。”

“太笨,太迟钝。”

“我让你等得太久了,哥哥。”

第60章

徐赐安很久以前就思考过, 如果宫忱在某一天忽然记起他,他该作何反应呢?

冷笑着说——

“现在才想起来,晚了。”

还是, 漫不经心地说——

“那又如何, 我早就不在乎了。”

怎样才能把这么多年的情绪掩盖得最彻底,看起来从容不迫呢?

但也许是宫忱一直没想起来的缘故, 徐赐安一直都……不是那么从容。

以至于在徐家家宴重逢时, 在紫骨天偶遇时,面对宫忱陌生的眼神,他总是忍不住生气。

其实不该生气的。

他与宫忱最初的相识,只占了他二十一年的岁月中微不足道的两天。

他不该记得这么久的。

可为什么就是忘不掉呢?

为什么要故意摔裂玉佩,为什么去了寻花大典, 为什么……

就这么想让宫忱想起来吗?就非得让宫忱在他面前忏悔吗?

宫忱想起来了,又怎样?

他就不生气了吗?

他就……不难过了吗?

啊。

徐赐安恍惚了片刻。

原来是这样。

一直以来,让他耿耿于怀夜里时而辗转难眠的情绪, 不是愤怒……

而是难过啊。

起初只是一点点失望,就像破了点皮,不疼。

后来每遇见宫忱一次, 又忍不住期待,然后继续失望, 伤口逐渐加深,经年累月的,竟也不觉得疼。

一直到现在,记忆里的宫忱站在自己面前, 像从前一样叫自己哥哥时,徐赐安才恍然察觉心脏有块地方已经溃烂。

真疼。

但这怎么能怪宫忱呢?

宫忱那天遭受的痛苦已经是他的千百倍,他为什么还要雪上加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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