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四海瘫倒在地上,曾经多少次,他都在睡梦中吓醒,生怕盐贩子东窗事发,自己吃挂落。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只盼着别累及妻儿。
戚四海又向杨卿玥磕了几个头,苦苦哀求道:“军爷,我认罪,全交待,是罗二郎偷盐,衙门在黑市设卡,这才威胁我合作,我的酒楼不敢用,只答应他们找机会帮卖,正好褚姑娘来卖豆瓣酱,我便借机骗了褚姑娘,总共就卖了一百多斤…”
杨卿玥沉吟了半天,突然云淡风轻道:“我让你认罪了吗?”
戚四海眼睛瞪圆了,不明白杨卿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杨卿玥话锋一转道:“矿盐,不仅罗二郎有,陵裕关也有,区区的一百多斤,消耗得起的。”
一向自诩联盟的戚四海仍旧没明白杨卿玥的意思,脑袋变成了木头疙瘩,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来。
杨卿玥云淡风轻道:“明日你出面,把香菱约到栖梧酒楼,咱们谈笔生意。”
戚四海轻“哦”了一声,脑子终于会转动了一些,跟杨卿玥谈生意,就是和陵裕关驻扎军队做生意,而军营有数不尽的矿盐,他骗褚香菱用的盐,不就掩盖其中了吗?
戚四海“咣咣咣”连磕了三个头,颇为懂事的答道:“草民明白,草民明日一早就亲自驾马车去接褚姑娘前来。”
杨卿玥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走到了房门口,突然回过头来道:“上次帮你品鉴的三色饺子和扁皮燕食,当时吃着味道差强人意,回去又觉得回味无穷,戚东家还是买下菜方子吧。”
戚四海眼睛一长,那两样吃食,大厨当时就学会了,卖得还不错。他以为自己占了便宜,白得了菜方子,没想到杨卿玥反悔来要方子钱了,果然,一点儿亏都不吃…到现在,戚四海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是借了褚香菱的光儿了,这个褚香菱,在杨卿玥的心目中,只怕是份量挺大,连带着自己也跟着脱了罪责,这可是天大的恩惠。
戚四海忙不迭的点头道:“杨筹办是品鉴过无数美食的人,您说好吃就一定好吃,草民的二百两买方子钱,定会如数奉给褚姑娘。”
天色眼擦黑了,褚里正和罗氏拿着一大笼子小鸡崽上了门。
看面色,肯定是有事相求。
江氏把褚里正夫妇二人让进了屋里,急忙问道:“里正怎么亲自过来了?您让人传个话,我过去多好了啊。”
褚里正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香菱在家吧?”
江氏叹了口气道:“香菱这两天心情不好,总闷在屋里不吭气,我去叫她过来。”
江氏刚把香菱找过来,院门又有人敲。
开了门,是何氏,和里正一样,同样一脸愁容。
一问,也是找香菱的。
江氏把何氏也让进了屋,把香菱找了过来。
香菱的小脸苦哈哈的,一看就精神不济,见到里正夫妇和何氏,努力挤出笑容道:“叔,婶子,你们找我有事?”
褚里正看了一眼何氏,叹了口气道:“你和我是一件事吧?”
何氏点了点头道:“应该是一件事,大家也去找你了吧?您就一起对香菱说了吧。”
里正点了点头,对香菱道:“叔知道不该找你,但没办法,大家都让我和你何婶儿来跟你说说情,就是洗衣裳的活儿,能不能别打退啊?”
“啊?”香菱瞬间明白了。
因为听说杨卿玥与昭和将军是一对璧人,凭香菱这个“非黑即白”的性子,便决定与杨卿玥不再“藕断丝连”,小性子使起来如山倒,谁也拦不住。
退还了所有东西的同时,把洗衣裳的活儿也给退了,没想到后果。
香菱无所谓,但褚家村的妇人已经习惯了每天有点儿进项,虽然不多,不能指望生活,但突然一下子没了,难免心里不是滋味。
因为杨卿玥为了褚香菱挥刀砍过人,连带着对香菱有几分敬畏,不敢来直接找香菱,只能去磨叽褚里正和何氏。
害得里正家、何魁家,天天人满为患,清一色的妇人,七嘴八舌,说得两家人脑瓜仁儿都疼。
香菱沉吟半天道:“里正,你容我再想想。”
褚里正了解香菱的性子,知道她说想想,一定会慎重的想想,一旦决定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