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近,就瞧见那牙子候在门前,远远瞧见两人便迎了上来,却在瞧见沈之禾时愣了愣神,片刻神色如常,“我道是何人要租赁铺子,原是沈小娘子,可是推车小了些,小娘子施展不开?”
闻言,沈之禾笑了笑,“您猜对了,只是也不算施展不开,您说哪位摊贩不想着拥有一间自己的食肆?”
说着话,一行四人便走到那间铺子前,果真如扈娘子所言,这铺子与阿爹的铺子只隔了一条街,自己站在门口就能瞧见对面铺子的状况,心中顿起一脸微妙的情绪,大概是有些暗爽。
“小娘子快些进来。”
“来了。”听着牙子的声音,沈之禾收回目光,快步踏入铺子,只见铺子内十分整洁,桌椅光洁如新,可见主人极为爱护,只是瞧不出这铺子原先是卖什么的,进来前自己好似也没瞧见门口有什么牌匾,心中疑惑。
“钱老,正是这位小娘子要租您的铺子。”
说话间,一位头头发花白的老翁从后头绕出,面色红润,身姿矫健,快步走到沈之禾跟前,上下打量着她,片刻才道:“可是沈二郎之女?”
沈之禾心中一惊,抬头望着眼前的老翁,“您认识我阿爹?”
“自然是认识的,沈家二郎机敏能干,仅靠着自己就在这集市中买了间宅子,奈何有个偏心的娘。”老翁目光幽深,似乎在透过沈之禾的面孔望向她早逝的阿爹。
沈家那老婆子偏心,红叶镇人尽皆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故而沈之禾并未觉得有何不对。
“昨日我听说,你是准备租下我的铺子开间食肆?”老翁收回目光,问道。
“是,我那摊位有些小了,且许多吃食都做起来不方便。”沈之禾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盒糕点放到老翁跟前,“这是我自己做的糕点您尝尝。”
接过糕点匣子,老翁瞧着里头精致漂亮的糕点,再抬头瞧瞧眼前的沈之禾,忽然她的面容便与二十年前的沈二郎重合,那小子也是这般取了自己做的吃食送到自己面前,求着自己将那铺子租给他,果然是女肖父。
罢了,自己年岁大了,本就是要将铺子租出去,如今这丫头是故人之女,便与她吧。
想到此处,老翁冲着沈之禾招了招手,领着她往另一头走去,在西南墙角站定,瞧了眼较远的几人,压低嗓音道:“丫头,看在你是沈二郎之女的份上,老头子给你提个醒,你那大伯绝非良善之人,你父亲染病前一日还在与我吃酒。”
闻言,沈之禾双目瞪大,心中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原说为何大房说阿爹阿娘染了疫病,可家中与镇子上除了他因病去世,再无人因那场病身死,可眼下并无证据证明,她藏住自己的情绪,笑着对老翁道谢。
两人在牙子的协助下将租赁契书签好,沈之禾将签好的契书收好,对着老翁行了一礼,这才跟着牙子离开,心中琢磨着那老翁所言,自己阿爹是个普通人,且为人和善,并未得罪过人,且沈大郎没有理由害他,毕竟他所用的银钱都是阿爹所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