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立在架子上的公鸡似受到挑衅一般,展开翅膀从架子上一跃而下,扑棱着翅膀跳到阿黄脚边,豆大的眼珠子一转,伸着脑袋就在它屁股上叨了一口,阿黄瞬间发出一声惨叫。
乌溜溜的眼珠子对上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公鸡,阿黄一溜烟跑到坐在檐下晒着太阳的沈之禾身旁,一边呜咽着,一边用毛茸茸的脑袋拱着沈之禾垂落在一旁的手掌心。
瞧着落荒而逃的小黄狗,大公鸡得意地扇了扇翅膀,发出一声鸣叫,也不用王二娘喊,得意洋洋地扑棱着翅膀一跃回到方才自己站着的地方。
那极具人性化的模样,逗笑了院子里的几人,沈之禾抬手揉了揉阿黄手感极好的脑袋,笑着道:“前几日便在它手里栽了跟头,怎么一点不长记性,还去招惹它。”
估摸着是被沈之禾揉舒服了,阿黄顺势躺在她的脚边,抬头蹭了蹭她的小腿,湿润的眸子里倒出了沈之禾的影子,也是,它本身日日跟在之安屁股后头打转,如今之安去上学了,这几日铺子又未开门。
它日日被关在家中,是有些闷了,便日日在鸡圈外头瞧着那几只鸡,起初它们还被阿黄吓得吃不下菜叶,经过这几日的狗眼注视,倒是胆子大了不少,今日二娘子去摸鸡蛋还被叨了一口。
回想着今晨王二娘被自己一手养大的鸡,叨了一口后呆愣的模样,沈之禾不由轻笑出声,她垂眸望着脚边已然翻着肚皮的阿黄,抬起只着绒袜的脚放在它温热柔软的肚皮上搓了几下,一脸满足地仰起头,倒是难得的悠闲日子。
任由温柔的阳光轻抚着她的脸颊,随着沈之禾的动作,脸颊两侧的发丝滑落,额间的伤口早已结痂,这几日总是觉得痒,有时候钻心的痒,她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挠,被她挠破了好几回,被那日日来看诊的大夫骂了好几回。
想着那老大夫臭着张脸,骂骂咧咧地替自己处理伤口,转头瞧着自己痒得不行,又丢给自己一只药膏,这两日抹着伤口确实不痒了。
前几日因着那老大夫言她劳累过度,气血两虚恐影响寿数,得好好将养几日,这可把之安吓坏了,联合扈王二位娘子三令五申让自己躺在床上修养几日,原想着那老头来时自己便躺在床上装装样子,待他走后自己便起来,反正之安去学堂,二位娘子也管不住自己。
谁料那周家的点心铺子就在味仙居隔壁,也不晓之安同陆离说了什么,元宵之后那陆郎君便日日借着盯铺子进度为由,来此处蹭吃蹭喝,虽说他这人嘴巴不讨人喜欢,但他长得好啊,更何况还帮了自己大
帮,故而不好将他往外赶,只好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沈之禾都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
好在今日那老头瞧着自己恢复不错,总算是解了自己的禁令,她倒是不怕自己食肆的食客流失,只是这几日日日忌口,清淡饮食,嘴巴里寡淡无味,沈之禾砸吧了一下嘴巴。
站起身子直直朝灶房走去,这几日食肆未开业,沈之禾早便让扈娘子给郑屠与那位卖菜的阿婆送了消息,过几日再送菜来,可那郑屠是个会来事的,听闻沈之禾受了伤,巴巴得寻了只野鸽子送来给她炖汤补身子。
只说是自己连襟打猎所得,摆着手将扈娘子塞给他的银钱抛了回来,转身就跑,扈娘子心里惦记着沈之禾,一时间竟没追上,只要提着那只早就处理好的野鸽子回了味仙居。
眼下这只鸽子便躺在沈之禾跟前的案板上,原本扈娘子是打算让王二娘给炖了,但王二娘觉着自己手艺不好,生怕糟蹋了这野鸽子,便留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