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禾自是不晓得她心中所想,她瞧着面前精神矍铄的周老,小心翼翼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老师,莹姐姐昨夜可有归家?”
听得此言,周老端着杯子的手一顿,他昨夜在家中设宴,为那三位大人践行,因酒兴正酣,到了戌时三刻都未散宴,倒是不知阿莹何时回的家,“昨夜她何时回的家,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今日晨起倒是瞧见阿莹在家中吃朝食。”
话音一落,沈之禾松了口气,晓得周莹无事便好,毕竟昨夜她是瞧着周莹同陆今屿一同离开,她顿了顿,琢磨了片刻,垂眸对上沈之安眼巴巴地眸子,抬手取过一块蛋黄酥塞到他口中。
“老师,竹楹应当同你说了,陆郎君昨夜被人袭击受了伤,如今正在卧房中养伤,如今人已经醒了,您可要去见见他。”
“陆哥哥醒了?”闻言,沈之安心中大喜,叼着蛋黄酥便朝卧房跑去。
落在身后的沈之禾瞧着他跑远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去瞧瞧,正好问问他昨夜是否瞧清了是何人伤了他。”周老站起身子,双手背在身后,跟在沈之安身后朝那卧房去了。
推开门,入目便是陆今屿斜倚靠在床头,光线透过半开的窗子,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他手中握着一卷书,发丝从脸颊两侧滑落,听着动静抬头看来,那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抬眸对上周老的视线,
陆今屿将手中的书合上,无奈一笑,“老师,恕学生无礼,受了伤,实在没法向你行礼。”
“无事,伤在何处?”周老越过沈之禾身侧,匆匆走到陆今屿床边,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闻言,陆今屿偏头瞧了沈之禾一眼,撩开盖在身上的薄褥子,“被人偷袭,挨了一刀,不过瞧着无甚大碍,将养几日便可。”
话音一落,周老狐疑地瞧了他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只好顺着他的目光,落在他腹部的伤口上,只见白色的绷带上渗出殷红的血迹,“伤口又渗血了,还说没事,原本我今日想着若你伤势不重,我便将你接回周家。眼下你这伤口还在渗血,自然是不方便移动。”
说着,周老转过身来,冲着沈之禾歉意一笑,“阿禾,为师拜托你一件事,这几日就辛苦你照顾谨之了,他的药费你同我说,由我周家出。”
话到如此,沈之禾哪怕再不愿意,也无法开口推脱,只好点头应是,她瞧着两人似有话要谈,“老师今日留下用暮食,正好方才去郑叔那头拿了一条快十斤的花鲢,还有两条肥美的昂刺鱼。”
“那老夫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周老笑道。
得了周老的回答,沈之禾拉着之安就要往外头去,谁料他呆在陆今屿身侧不愿离开,正无奈之际,便听得陆今屿轻笑一声,“小娘子,既之安不愿走,便让他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