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沈之安吃得满嘴流油,他埋着头,呼噜呼噜一碗笋干炖肉便落了肚,他捧着空碗冲着沈之禾咧唇一笑,“阿姐好吃,再来一碗!”
那举着碗的小模样逗得桌上几人不自觉笑出了声,沈之禾抬手捏了捏之日渐丰盈的脸颊,笑着调侃:“自从陆郎君住下后,我们家之安每日的饭量都打大了不少呢。”
目光上下打量着沈之安,话音一顿,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短了一截,露出一小段胳膊与脚踝,这一个月倒是又长高了不少。
她顺手搭在沈之安肩头,估摸着是这些日子日日缠着陆今屿习武,原本软软的胳膊也结实了不少,说起来记忆中他每逢春日都会伤风,今年倒是没有,看来她养娃还是有一手的。
沈之禾自豪极了,又舀了一勺笋干炖腊肉到沈之安碗中,“少喝些汤,等会儿饭吃不下了。”
“晓得了。”沈之安抱着碗应道。
那头陆今屿瞧着沈之禾替自己舀了一碗汤后,便只顾着给沈之安夹菜,心念一动,夹起一块红烧排骨送到沈之禾碗中。
瞧着自己碗中的排骨,沈之禾愣了愣神,抬头对上陆今屿满含笑意的眸子,她耳尖一红,夹起那排骨塞入口中。
心中暗道一声,今日这排骨也没放多少糖,怎的这般甜。
这一幕落在对面竹楹的眼中,她抬手戳了戳身侧的扈娘子,却见她毫无反应,不由含着鸡块,仰天案暗叹一声,“此刻要是陆离在便好了。”
与此同时,被竹楹惦记着的陆离,仰躺在红叶镇西南的一家小院中,抬手挡着刺目的阳光,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身下的躺椅。
随着一声门响,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门外走来,其中一人一边甩着手,一边同身后那人嘀咕道:“还以为是个骨头硬的,结果才将那刑具取出,就吓得什么都招了,实在无趣。”
“你说京中那女人要晓得这三个废物如此不经吓,可后悔让他三人来这了。”
……
随着那人的声音越来越近,陆离皱了皱眉,翻身从躺椅上坐起,眯着眼瞧着朝自己走来的两人,正是那日在味仙居说起陈敬挨了一闷棍的岑郎君与那位名唤阿恒的少年郎。
“哟,陆小郎君总算能下床了?”远远瞧见坐在院子中的陆离,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他身旁。
一屁股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拎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还记得那夜,竹楹扛着受了重伤的他砸门,那惨白的脸色,险些都觉着他熬不住了,好在来时将军塞给自己不少上好的金疮药,总算是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托你的福,暂时死不掉。”陆离坐起身子,一把抢过岑郎君手中的茶杯,冲着阿恒微微颔首,“那三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