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碗过来。”江泠顿了顿,说:“放些白糖。”
林伯出去了,大家也反应过来,说:“咱们散了散了,让叶大夫好好休息,别吵着她。”
“对对对……”
大家又关心几句后散开。
屋里只剩他们二人。
林伯端了一碗热粥过来,上面撒了白糖,叶秋水没什么胃口,她靠着床榻坐着,江泠端着碗,一勺一勺喂她。
粥温热,带着丝丝的甜,喝了几口,她觉得好像真的有些饿了,胃口渐渐起来。
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将一碗白粥喝完,四肢生热。
叶秋水后背靠着枕头,安静地看着江泠。
他将空碗放到一旁,叶秋水注意到,他的鬓角多了几根白发,江泠从来没有这么憔悴过,他瘦了许多,几乎形销骨立,眼睛很红,下颌瘦削,长出一圈青色的胡茬。
他太忙了,很少休息,又要处理公事,又要照顾她。
“哥哥。”
叶秋水轻轻地道。
江泠回头,“怎么了?难受?”
叶秋水摇头。
她不说话,就看着他,嘴角含着笑,眉眼弯弯。
江泠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陪我坐一会儿吧。”
江泠坐下,他让人去把公文拿过来,就坐在榻边,低头翻阅。
过一会儿,叶秋水听不到翻页声了,抬头一看,江泠已经歪着头睡着,长长的睫羽低垂,那种严肃的气息消散许多,只余宁静。
她坐起,将自己的被子分他一半。
*
第二日,叶秋水可以下床了,病人们基本都大好,夏汛过去,街上人来人往,大家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江泠撤去禁令,渔船开始出港,这次遇上数年难遇的大水,但损失却被竭尽全力控制到了最小,伤亡少,也没有村庄被大水淹没。
江泠如实将这次的事情记入档案,休整许久,一切恢复如常,江晖过来看叶秋水,问起,她如今病好了,是不是要回京师了。
江泠站在一旁,听到这句话,手指微僵。
女子的声音响起,“再留一段时间吧,反正都待这么久了,我明日写一封信回去,同铺子里的人说一下。”
她想过完中秋再离开。
江泠听了,心中涌起几分欣喜的情绪,像是雨后的藤蔓,肆意蔓延。
夏汛结束,也意味着,伏季休渔期也将结束,接下来,正是一年中最适合捕捞出海的时节。
过几日,是风佑典仪,每年鱼汛初期,沿海地区都会有祈风活动,旨在祈求海神赐风,保佑航海安全,要立祈风坛,府衙的官员以知县为首,其他下属官员,地方乡绅,海舶商人也跟随其后,由一方郡守宣读祭文、焚化祭文,在沿海地区,这可以说是一年当中最为重要的日子,江泠很看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