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秋水听到坊间传起这样的事,才明白,今早那个来找江泠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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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值,江泠回馆舍的路上,在巷子里又遇到了那辆马车。
见到她,宋氏冲过来,扬起手,恶狠狠地想要扇他。
江泠没有躲,木然地站着。
一旁突然冲出一个人影,牢牢擒住宋氏的手腕。
叶秋水挡在江泠面前,脸色阴沉。
宋氏讶然,面前的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长相明艳秀丽,身量高挑,她眉宇间满是积氲的怒气,濒临爆发。
江泠的目光怔怔地落在她身上,他没有想到叶秋水会突然出现。
宋氏经常出入宴会,但这两年,叶秋水一直在外跑生意,鲜少回京,宋氏不认识她。
手腕被少女攥着,有些痛,宋氏挣脱不出,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无名小卒,说出来恐污了夫人尊耳。”
叶秋水放下手,“江大人有功名在身,夫人没有资格打他。”
宋氏说:“我是他母亲,我怎么打不得了?”
“哦?原来夫人也知道,您是他母亲?”
叶秋水似笑非笑,“这些年,江大人被亲族赶走,刚进京的时候,你们宋家招揽不得,百般诋毁,害得他被排挤针对的时候,你怎么没说你是他母亲!”
“你为他出过一点头吗?九年了!他过成什么样子,你关心过一句吗?你夫君,侄儿自己不争气,同他有什么关系,恶毒?他就是恶毒又怎么样,如果换作是我,我只要有一日能爬得起来,新账旧账我都要算个清楚。”叶秋水冷笑,“我知道,夫人也有自己的难处,所以江大人念旧情,对你们仁至义尽,可是你不该来逼他,出了事,你怨憎他,误解他,可是周夫人,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这个世上,伤人最重的,反而是至亲之人,刮骨剜肉,寸寸抵着心窝。
宋氏根本不了解他,小的时候,江家将他当做可以改换门庭的工具,即便是生着重病也要将他拖起来读书,应酬,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他们自己狭隘,还要用这种狭隘的心思来揣测江泠,认定他恶毒,刻薄。
宋氏怒道:“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让开!”
叶秋水巍然不动,她挡着江泠,不让宋氏靠近,沉声道:“周夫人,九年前,江大人也不过只有十二三岁罢了,他心里的委屈,不比任何人少,你怪谁都可以,你独独不能怪他。”
十几岁的时候被说逼死生父,被族人害得落下终身残疾,母亲弃他而去,九年来无人过问,但凡他长歪一些,但凡他没那么克己些,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可偏偏,他就是长成了一节松竹,坚韧不屈,他恪尽职守,端重自持,没有害过任何人。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过,还要被误解,被伤害,是因为你们心里清楚,你们对不起他。”
宋氏眸光颤了颤,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