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院判看完江泠的伤势,摇头。
“老朽没有办法,江大人本就一身伤病,如今又添太多重伤,失血过多,倘若早些被救出来,我还能有办法救他,如今这样,我只能用人参吊着他的命,这一遭要是能熬过去,那便可以活,要是不能……”
吴院判话语顿住,不言而喻。
江泠身体太差,只余一丝微弱的气息,曹宰相同严尚书水火不容,他对付不了严尚书,自然想法设法地折腾严敬渊的学生。
江晖坐在榻前,愁容满面,握紧拳头,哀道:“三哥,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三哥,官家欲任你为工部侍郎,只要你醒来就可以上任了。”
他说了许多话,带来许多好消息,江泠都没有反应。
这样大的事情,江晖认为必须告诉叶秋水才行,他不知道为什么叶妹妹会突然离开京城,去往西北那样的地方当军医,江晖还以为是自己唐突喜欢她,惹得她不高兴了。
不管怎样,如今他也得写信告诉她,江泠出事了,她要是想再见兄长一面,应立即回京。
只是战事频起的时侯,普通人的信,是没有办法交到想要送去的那人手里的。
西北一旦打起仗来,忙得顾不上其他事情,除了朝廷的加急信件外,其他消息基本收不到。
江晖收拾被官兵打砸坏的院子时,发现了散落在地的信件,他拆开,里面都是这几年叶秋水写给江泠的信,从她懵懂刚识字时,一直到如今能独当一面。
每封信都保存得很好,除了纸张有些泛黄外,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吴院判每日都来看江泠的情况,脉象虚弱,气若游丝,日日不见转好。
“再这样下去,江大人撑不过半月。”
江晖一听,红了眼眶。
“三哥,你快些醒来,难道你要留叶妹妹一个人在世上吗?”
“三哥,她很快就回来了,你再撑一撑,你不想见她吗?你醒来,见她最后一面也好,你这样,等她回来,我怎么同她交代。”
榻上的人双目紧闭,始终没有回应。
江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拿着这些信,坐在江泠的病榻前一封一封地读。
江泠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黄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