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英哲无奈道:“这是我第一次带女朋友见她,她怎么愿意满脸病容地见你?”
“还有这说法?”
“难道你见她,不会有点儿紧张吗?”
谢铭瑄扑哧一笑:“那倒真没有,除非是有生命威胁,其余时候我很少紧张……不过我是不是应该紧张点?毕竟,这也是我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家长。”
梁英哲也笑了,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顶:“不用紧张,她会喜欢你的。”
谢铭瑄挑眉,怀疑道:“你怎么知道她会喜欢我?我可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儿。”
“谁说的?”梁英哲表情有些夸张,“我喜欢啊,我一见到你就很喜欢。”
“少来了,”谢铭瑄哈哈大笑,“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喜欢我,还天天跟我作对,我可都记着呢!”
“那不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吗?这是我喜欢你的方式!”
“扯淡!”
两人笑闹着离开了议事厅,走进后院的主屋里。
灯光明灭之中,梁英哲的表情慢慢变得晦暗。
短短一天之内,他接连遭受了太多冲击,母亲衰老的病容,父亲亡故的消息,西街口乱糟糟的井巷,地板上是黏腻湿润的黑色泥泞,专属于贫民窟的腥臭气味儿不住地往鼻间钻去,混乱的信息和情绪就像沸腾的开水一般,在他脑子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他没有好办法去处理它们,只能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
再次回到南城玉宇琼楼,雕栏玉砌的城主府,一切都仿佛被割裂了,他忽然想起临别时母亲对他说的话。
“英哲,我不会跟你回城主府的,你说你和谢铭瑄在一起,倘若你父亲健在,我们一家还住在文昌街的别墅里,妈妈绝不会反对,可现在,我们和她差得太多了,你在这段关系中,注定是要受委屈,要被看不起的,你从小就是我们全家的骄傲,我不想你这样。”
他心力交瘁地闭上了双眼,冥冥之中,似乎有只看不见地手,在将他与谢铭瑄越推越远,可他不甘心。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他们都忙碌了起来,忙碌的生活冲淡了二人之间的矛盾,梁英哲白天去南城医院上班,下班后又赶去主城照顾母亲,有时就住在主城,连城主府都顾不上回。谢铭瑄则因为北都城之事和李雪金陷入了漫长的拉锯,每日往返于南城和主城政府大楼之间,希望能多为南城谋求一些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