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后来,国家将灭,州、县一个接着一个投降齐国,无双才清晰地认识到人心难测。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义务对王朝效忠,大多数人的忠心,只是利益足够驱使他们去做一些忠心的事儿罢了。 而萧安和同萧尚书是真心的。 既然如此,她也愿意用真心换真心。 “萧侍读,许久不见了。” 方才在父亲那里已经平静下来的内心,似乎被眼前的人牵动。 无双那在冷风中已经凉透的的四肢渐渐涌出一股股热浪,这并不是一种错觉,而是因为她的心跳加速,所以热血翻滚。 萧安和,在无双的记忆中其实也并不特别,谦谦君子、温和有礼。可能是少与女子接触,所以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容易满面羞红。 对于萧安和,无双从来就没有抱有特别高的期望。他原本不在她划定的殉国范围之内。 上辈子自刎时,兵器划过脖颈的感觉先是一阵寒凉,然后便是无法哭喊的疼痛。 她虽然因为战争受过无数伤口,可对疼痛的感觉却半点儿没有麻木。 她的伤口细长,没有碗大,已经不愿回忆。可萧安和呢? 无双看向少年纤细的脖颈,因未到弱冠,他的长发还没有完全盘在头顶,几缕细丝在风中摇曳,更将他衬托地柔弱不堪。 这样的书生,就以她现在的力气,轻轻一扭,便能将对方的脖子拧断。 可偏偏,砍得断首级,折不去根骨。 前世丧命前,她还以为再也闻不到晋阳城的桂花香了 萧安和朝无双点了点头,不敢直视她,打过招呼后便打算离开。 实际上,二人在早几年还是能说说笑笑的。 现在他们都逐渐大了,君君臣臣,万事都要避嫌。 无双却没有打算放他走,而是继续问道:“萧老可还安好?” 萧安和听到这里,眼神微微上抬了些,一双偏淡的眸子,在阴翳天空之下,显得格外清亮,给人一种任是沧海桑田,他的赤子之心绝不会变的感觉。 柳眉轻展,毫无攻击性,却又意气风发。 他先是疑惑无双这问题,之后却还是便沉稳答道:“多谢殿下关心,家父一切都好。” “一切安好,那便好了。”舒歌细细看着眼前的少年郎,盛感欣喜,不觉微微勾起了唇角。 心中暗想,萧安和这张脸可好看得紧,砍下来挂到军前,太可惜了。 无双其实无话同萧安和说,却在见到对方那一刻,就是莫名起了多看看萧郎的兴致,于是也不说要走,更没有让萧安和离开的意思。 她只是将清瘦的手臂倚靠在步辇上,托着脑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萧安和。 萧安和虽然没有直视无双,却也能感受到无双的视线。 到底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不过两句话功夫,他的耳朵便肉眼可见地快速红了起来。 “公主,若无事的话,臣便”萧安和心在胸腔中快速跳动,不免又觉得无双有些可恶。 公主殿下,向来爱捉弄他的 “啊,对,无事了。”无双的嘴角扯得更大了些,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身边抬步辇的小太监们说道:“走吧,继续回宫。” 她话音落下,小太监们便动了身,安安稳稳抬着她回宫去。 萧安和无法同她计较,只得恭敬地站到一边儿去等她步辇离开。 等无双他们走出了一段距离,萧安和如玉的面容轻轻抬起,看着无双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继续出宫去了。 萧安和从宫门里出来,就见到自家马车已经停在宫外。 贴身的小厮过来迎接,接过他手中的书本。 “哥儿,今儿出来晚了些。” 萧安和呼出一口气,说道:“嗯,有些事儿耽误了。”说完,也不多解释,自顾上了车。 他本是清冷的性格,沉默寡言已是常态了。 小厮见他不想多解释,也就不再过问。 等萧安和掀开帘子进到车内,小厮才驾驶着马车,一路朝着尚书府邸回去了。 车内,萧安和将身体放松休息。 然而脑内却在回想着方才公主殿下说的那些话,以及,行为。 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地又红了耳根。 他并不是这样容易害羞的人,开蒙几年后,他便被姜帝指过去陪太子殿下读书。 这么多年下来,为人处世他不尽通达,但也有来有回,往来朋友也有那么些,更是深得太子殿下喜爱。 害羞、胆怯的人,是做不到在太子殿下身边侍读这么多年的。 只是每每碰上公主殿下打趣,他便 说句实话,他同公主殿下也算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了,却从始至终都不习惯。 至今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公主殿下,她穿着一声明黄的衣裳,头戴宝冠,上面凤钗耀目,身上锦衣华服,身后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