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曦宁温声道:“先前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 你磕到了脑袋,瘀血未散,才会昏倒。”
沈渊揉了揉脑袋, 坐起身来, 看着窗外半亮不亮的天色问:“我昏迷了多久?”
“一晚上。”段曦宁道, “拂晓了, 我们正好上路。”
“现在就走?”沈渊诧异, “怎么这么急?”
段曦宁挑眉问:“怎么,舍不得你大伯父?”
“倒也不是。”
他与大伯父本也不算熟悉, 萍水相逢尔,且大伯父还有些古怪,他不愿过多相处。
他只是觉得,她似乎过于着急走了。
“早些回到凉州才安心。”段曦宁又解释道, “这会儿伏虎和虞升卿怕是已经在找我们了, 再不回去要出乱子。韦玄忠可不是草包,万一被他猜出来是我, 定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的。”
出来时本就跟伏虎说好半月之后,出了这个差池, 又耽误了一日, 这会儿恐怕伏虎与虞升卿已经带兵出来寻他们了。
而且,倘若她是韦玄忠,这会儿定然宁可错杀, 绝不放过。
此处到底还是离得蜀地太近,沈铎是敌是友也不好说, 还是走为上策。
沈渊起身下床,将睡过的床铺收拾齐整,又问:“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
不告而别,是否有些失礼?
“不然呢?”段曦宁眉头一挑,故意问,“要不学曹孟德杀吕伯奢之故事,恩将仇报把他们通通都宰了?”
“……”倒也不必做这么绝。
沈渊不再多言,将东西都收拾好,同她一起离开。
凌晨的天地安静极了,只偶尔能听见几声鸟鸣。
大概怕他又突然昏倒,她一直抓着他的胳膊,以便能随时扶着他。
沈渊低头看着胳膊上被她抓着的地方,只觉得暖意极盛,分外安心。
他们走出小院,暗处的一个身影才缓缓走出来,目送他们离开,直到在院门口都看不见人影,还依旧伫立在那儿。
京墨仰头问:“师父,你是舍不得那个漂亮的哥哥吗?”
沈铎眸中有几分落寞道:“舍得,与不舍得,又能如何?”
终归是他一辈子都对不起这个孩子,或许不见,才是最好。
昨日好好睡了一觉,段曦宁彻底恢复了精力,干脆接着用轻功带着沈渊飞速赶路。
穿过一片树林时,她刚踩着一棵树借力飞身而起,迎面便飞来几支利箭。
她眼疾手快,迅速将那几支利箭踢开,带着沈渊稳稳落地。
接连躲过几支箭之后,段曦宁一把将沈渊推进了一处灌木从:“怕是来者不善,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