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担心她误会什么,沈渊忙道明前因后果:“是梁国使团带了多名女子,她们身世凄苦,被四处转卖,实在可怜。且,我听兄长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想私下里将其中几名女子送给大桓的官员,只怕也会给陛下添些麻烦。”
段曦宁轻哼:“他敢送,大桓百僚有人敢收吗?”
沈渊道:“若是无人敢收,这些女子回去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话倒是叫段曦宁嗤笑出声,眉头一挑问:“怎么,你的兄长用女子祸害我大桓的文武百官,你不去怪他手段低劣,还想反过来怪朕心狠不善?”
“我并非此意。”沈渊不知她为何恼了,赶忙解释道,“只是觉着她们可怜,想求陛下允准各地锦绣堂能收留她们,让她们能有个安生去处。”
段曦宁却故意道:“梁国女子可怜,与朕何干?朕为何要管?朕又不是普度众生的观世音菩萨。”
沈渊神色暗了几分,怔了片刻,才道:“陛下若是为难便罢。”
他本也是发发善心而已,既然不成,便不强人所难。
实则他连自己都不知怎样渡,如何能渡天下众生?
这回轮到段曦宁傻眼了,此事到底是救人于水火,本以为他会据理力争,未曾想这就不说了,让她觉着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朕非菩萨,却是君王。”段曦宁话头一转,“天下臣民皆为朕之子民,皆应受朕照拂。此事倒也不难。”
闻言,沈渊眸色一亮:“陛下此言当真?”
段曦宁笑得狡黠:“君无戏言,回去静候佳音即可。”
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既然应承,沈渊信她不会骗人,未再多问。
乾阳宫外的长街拐角,一道人影左右环顾之后上了停在那里的马车,坐在了车辕上,似乎只是寻常车夫。
隔着车帘,传出沈鸿刻意压低的声音:“人可见到了?”
“到处都是大桓宿卫,只来得及说上两句话。”车夫警惕地盯着四周,小声回话,“好在商陆知道您今日必定会入宫赴宴,早早守着,也在找机会见您。”
沈鸿低声问:“他如何说?”
车夫回道:“他说后日会寻机去怀远驿见您。”
沈鸿质问:“既有机会出宫,为何要拖到后日?”
听出他似有不悦,车夫解释道:“后日宫中会有采买的车出去,他有东西给殿下。”
“殿下,七公子回来了。”这时守在长街口的护卫回来禀报道。
车夫说完急忙噤声,沈鸿也不再言语,四周又恢复一片寂静。
灰暗的月光下,唯有一袭浅蓝锦袍、身形颀长板正的沈渊大步而来。
不多时,沈渊上了马车,诧异地问:“兄长为何在如此偏僻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