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顾聿衡眸色忿忿地起身,有些不舍地捡起自己碎成几段的弓。
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想起, 他好像将正事忘了。
他本打算在秋狝之时拔得头筹, 以此来当面向段曦宁求能调他回去做武将的。
他有预感, 伐蜀或许不远了, 正是用兵之时, 当面请战未必不能成。
这下可完蛋了。
他再是魁首都不好使。
不由地心下懊恼。
当时怎么看见沈渊带着一双鸿雁就鬼使神差地跟踪他了呢?
真是误事!
他失魂落魄地去找自己拴在别处的马,只觉今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悔不当初。
郑英鸣将半跪许久的梁臻宜扶了起来,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想起方才陛下沉着的脸色,梁臻宜还心有戚戚焉,不敢乱说话, 只轻轻摇了摇头, 神色蔫蔫的:“英鸣姐姐,咱先回去吧。”
见她不想多说, 李妁也未再多问,温声道:“天色渐晚, 不宜行猎, 我们一起回去。”
贺兰辛跟在她身后,转头问一旁的伏虎:“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伏虎仍旧一脸懵,摇摇头, “我寻思着,定是顾聿衡这厮又惹陛下了。”
闻言, 贺兰辛无奈地摇摇头:“真是本性难移!”
沈渊紧追着段曦宁,见她心绪不佳,待走远了些,忙出声宽慰:“陛下,莫动气,气大伤身。”
“他当真是无法无天,今天敢对准老子手里的东西,明天是不是就敢对准老子的脑袋?”段曦宁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当真以为靠着他爹到哪里都可以横着走不成?还管上老子的事儿了!”
“应当不至于。”沈渊顺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接着安慰道,“陛下何必为他动这么大气?”
听他这话,段曦宁当即没好气道:“他骂你,你还向着他说话,你是个包子不成?”
沈渊愣了一下,哑然失笑,解释道:“我只是觉着,为不值当之人耗费心神,于己无益。”
听他如是说,段曦宁依旧难以消气,又骂骂咧咧几句,在沈渊几番宽慰下才终于平复。
暮色四合,围猎众人陆陆续续回到了扎营之所。
星空之下,在营帐外的大片空地上摆起了行猎夜宴。
阵阵佳肴香气很快飘起。
参加秋狝的大多是武将,一向行事豪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畅快,让营帐处一时热闹无比。
梁臻宜向来开朗,低落心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兴冲冲地跑回来让营帐处擅烤制的大厨帮忙料理她今日所得猎物。
待大厨们制成了美味,她还兴冲冲地带给熟识之人尝分享,开心得仿佛打了胜仗得了战利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