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下旨,任何人不得进出承明殿,违者格杀勿论。
莫说是寻常期门军,就是伏虎来了,也不敢答应让外人进去。
“小沈,你要救商陆啊?”隔着大门,伏虎偷偷塞进去一些药,小声问,“这些药,治跌打损伤和退烧的,你看看能不能用?陛下说了,不让任何人进出,你先将就着看看管不管用,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想办法。”
“多谢。”沈渊不好挑三拣四的,道了谢,急忙将那些药拿给略通医理的空青看。
这个时候,有药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空青和姜余合力给商陆上了伤药,喂了退烧药,又用烈酒给他擦身,暂且听天由命。
商陆到底命硬,用了药之后硬扛了过来,烧总算是退了,渐渐清醒了过来,看起来像是有好转的样子。
非常时期,空青、姜余和沈渊有了几分相依为命之感。
商陆这么一个曾经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大活人就在眼前,他们自然不忍其就这么送命。
空青见沈渊紧张商陆的性命,既有几分动容,又时常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胆子乱说话,只沉默不语。
姜余向来心软,看商陆伤得重,常用小厨房还剩的一点存粮熬了易克化的粥给他喝。
“你虽命苦,遇上这种事,可有沈公子这样的主子,到底还算幸运。”
这日,悉心喂了商陆喝粥后,姜余端详了他许久,忽地想到了什么,感慨道:“我当年跟着使团来云京时,见过有位姑娘,那才真是可怜。她年岁还小,看起来应当还未及笄,就已被谢使磋磨得不成人样,白白送了性命。”
商陆闻言,眸中不由地闪过几分懊悔,敛着眸不敢叫人发觉。
听闻姜余提起这位苦命的姑娘,他好奇地问:“年纪这般小,怎么会沦落至此,她家里人这般舍得?”
“这我倒不清楚,听说她仿佛是世子府的家生子,后来被谯国桓氏的大公子看上带走。不知怎么到了谢使手里。谢使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主,花容月貌的女孩儿落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
“来大桓的半路上,出了梁溪的驿馆,因着她满身伤病却无法延医问药,还未到下一个驿馆,就扛不过去咽了气,让几个小厮随意拖出去料理了。”
“后来有一次,我听谢使身边的小厮闲聊还说起,这位姑娘似乎也是有兄弟的,临死前还一直心心念念想让她兄长救她,可惜到了也未曾等到谁能救她出火海。”
“兄长?”商陆听得忽地想到了什么,忙问,“您可知那位姑娘叫什么?”
这倒是问住姜余了,他仔细想了想,实在印象不深。
在谢府见多了这种事,他见怪不怪,早已有些麻木,只是因那位姑娘年纪轻轻就如此凄惨,才记住了一些她的事。
名字他反复回想,依旧不真切:“仿佛是叫桃什么,还是什么桃来着,听着像个认真起的名字,不似有些人家给女孩儿取名随意。”
商陆听得此言,不顾扯到伤口,忽然抓着他的胳膊,情绪起伏颇大:“桃玉,是不是叫桃玉?”
“对对对,就是叫这个!”姜余恍然,急忙点头,旋即又有几分疑惑,“诶,你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