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宋珥舒撑在阳台杆上,对在花园边缘罚站似的戳着的应慎微说:“挨饿太难受了,好不容易吃饱还要我继续饿,为什么有钱了还要遭这种罪?而且非得是女孩遭,我看我那些表舅舅公圆得和球一样,和妻子可以成为盘筷组合。”
李为春吃饭讲究清淡、七分饱,应鹏材想洗去身上的“土气”,跟着李为春学习,装模作样多年也习惯,全家只有应慎微这只刚来的土包子不适应。
说回去谁能想到豪门少爷也吃不饱?
吃不好脸色自然也不能多红润,应慎微又天生不好惹的样貌,像村里流窜的野狗一样,更加不讨人喜欢。
听了宋珥舒的话,应慎微深以为然,忍不住点头,惹得宋珥舒笑起来,比刚刚受奉承笑得真心实意许多,她给应慎微抛来一袋甜点,纸袋上纂体的食乐坊三个打字醒目。
“多吃点,你这小身板怎么比你亲弟还瘦小?”
当然,宋珥舒不记得这些,审美却如同刻进基因没有改变。
应慎微语气有些闷地说:“以后会多吃两碗饭。”
宋珥舒说:“多吃点,健康最重要。上回徐望月给我推荐了一个餐厅,味道还不错,有机会带你去试试?”
“不。”拒绝得干脆利落又斩钉截铁。
宋珥舒有些意外:“为什么?”她想了想应慎微之前语里对徐望月的抗拒和不爽,笑道:“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沈墨尘。”
应慎微沉默不说话。
宋珥舒又看看他的面容,猜不透也没得到回复,便懒得搭理,低头看起手机,意外在一众朋友圈里看到温瑾宁,发朋友圈的人是上次吃饭的那位叔公的亲孙子。
宋珥舒放大这张合照,确定就是温瑾宁。
温瑾宁是怎么搭上这条线的?宋珥舒皱眉,确信原文中并没有相关的描写,一个可疑而让她有些无语的猜测在她心里不断扩大。
很快柜员又推来两栏新衣打断她的思绪。
宋珥舒让应慎微多试了几件,几乎应慎微搭配上的她都决定要了,最后是应慎微有些无奈地劝阻了一句,宋珥舒看他一眼,又多挑两件才堪堪住手。
见宋珥舒准备去付款,应慎微忽然说:“我没有不喜欢徐望月。”
说完他又皱眉补充:“也没有喜欢……”
他有些烦躁地憋了又憋,最后低声说:“吃饭的事情你安排吧。”
宋珥舒看着他,歪头过去捏了捏他的脸,收回手搓了搓指尖,叹气说:“别忘了你自己说的,多吃两碗。”
付款时,收款的柜员眨了下精致妆容的眼,职业笑容之上浮出某种熟稔和亲昵感,说:“宋小姐,好久不见,你现在变得更漂亮、更有气质了。”
宋珥舒不动声色反复看了眼品牌标识,确定这是自己少有踏足的品牌店,虽然来买衣服用的是熟人的名义,但熟人并不姓宋。
这位柜员是真的认识她。
“好久不见,”宋珥舒也笑得感叹,“这都快多久了。”
柜员:“快两三年了,当时还是个初中生,现在是高中快毕业了吧?”
两三年前,她光顾过这里吗?可这家品牌的风格并不是她日常会穿着,家里的旧衣服也少有这家品牌的痕迹。
走出商场时,夜幕早就降临。
应慎微问:“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宋珥舒想了想:“暂时不需要,你回去等我消息。”
应慎微点头:“好。”
对话毫无亲昵感,比之刚刚的柜员还要生疏,仿佛上下级,应慎微是那个吃苦肯干又温顺听话的下属,省心得不像话。
可真有下属会毫无怨言、温顺听话吗?
宋珥舒看不清他隐没在夜色霓虹下的神情,却无端从这种温顺中感受到一种深层次、无法控制的东西,但是这种感觉太没有由头,也稍纵即逝,宋珥舒甚至来不及深究。
于是宋珥舒想到江绮对应慎微的描述,应慎微曾经也是这样让她放下心防吗?
随之而来是应慎微吸烟斗殴的画面。
温瑾宁的量化报表表示对方是个烟酒不沾的人。
“以后不要吸烟了,除了必要场合,酒也别碰。”宋珥舒说。
应慎微一一应下,这样温驯的表现没有抚平宋珥舒那股无名躁意,她拿手机打车,开玩笑一样随口说:“你和徐望月真是两个极端。”
应慎微眉头不着痕迹皱起,那种躁意再次覆上,但他的语气依旧平常:“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