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果将肉票、豆腐票、棉花票、煤炭票、豆油票和贮菜票先拿出来。 贮菜票有三张,两张白菜的,一张白萝卜的,各二十斤。 明天周末,正好出去转转,把这几张票用了。 在于少芬拎着行李随着人流挤上火车时,丁念君正在邮局握着话筒面不改色地撒谎:“顶峰,前几天我就想回去,可突然害喜害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喝口水都吐。我担心长途坐车受不了,就想在家里再待几天。爸妈那边你帮我解释一下,等身体好点儿了,我就回首都。” 潘顶峰听说她害喜严重,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厉害了?” 丁念君:“孕期反应本来就无常,可能一阵一阵的吧。我也去医院检查过了,大夫也说这种情况很正常,让我不用紧张,宝宝也很健康。” 潘顶峰:“那就好,就是辛苦妈了,要替我照顾你。” 挂了电话,丁念君面色忧愁地走出了邮局,抬头望天,眼底一片亚历山大的悲怆。 怎么就赔了呢? 虽然她知道做这个都伴着风险,可知道归知道,当风险真的来临时,她还是肉疼的不行。 赵金宝踩灭烟头迎上来,道:“打完了?” 丁念君点点头,她咬了咬唇道:“金宝,我也不是怀疑钱有德,可你不觉得一切实在太巧合了吗?” 事发后她反复去想那天的经过和细节,总觉得一切过于巧合了。 那个地方也不挨着黑市,更不是啥特别的地段,怎么就那么巧的有红袖章过去呢。 赵金宝也眉头紧锁,丁念君肉疼,他也肉疼啊。 这段时间风里雨里冒着危险挣的那点钱全填进去了。 幸亏最后卖牛肉的那笔钱没投,手里还留了一两百,不至于赔掉了裤衩,但一两百跟一千多能比吗? 他心肝肺都在疼。 “走,找钱有德去,去问问他。” 首都,挂了电话后的潘顶峰重重吐出一口气。 想到昨天晚上他妈对丁念君迟迟不回首都的不满,他晚上都不想回家了。 其实不光他妈不满,他也觉得不满。 这结了婚跟没结婚没啥区别,都一样独守空房。 可所有的不满,在听到丁念君孕反严重时,都化成了浓浓的担忧。 老丁家全员愁云密布。 几天前才因为丁建国两口子搬家的喜悦荡然无存。 岳红梅和丁志钢垮着个脸,家里气压低的可怕,几个小辈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知道投资有风险,可知道是一回事,刀子真正割在身上了又是另一回事。 同理,知道责任不能全推在丁念君身上,可事情真发生了,谁心里没点意见? 第一个有意见的还不是丁志钢,而是搬到新家没高兴两天的陆晓梅。 不久前,公婆手里的钱没了,公婆手里的钱又回来了,回来过了遍手,公婆手里的钱又没了。 公婆手里的钱,约等于公公松口说要置办的家产,约等于房子没了。 虽说租这套院子改变了住的环境,可到底不是自家的呀。 因此,陆晓梅这几天就借着孕期情绪无常经常在家里摔摔打打,弄得丁建国每次下班进门前都得先做几遍心理建设。 家属院这边,丁建设受够了家里的低沉的气氛,晚饭后忍不住发泄般吼了一嗓子:“这有啥的?这有啥啊?爸妈,咱们眼皮子可不能这么浅,不就几百块钱嘛,咱再挣就是了,以前我从厂里……” 以前他又不是没干过倒买倒卖,小打小闹的也挣了大几百呢,零零散散花了些,后来为了让丁果原谅念君姐,还给丁果塞了些。 当然,最后他栽的跟头也不小,可他也是尝过甜头的人,那玩意儿就是来钱快啊,倒腾上几回比苦哈哈上一个月班挣钱多了。 跟头栽倒了爬起来就是,他就不信了,还能一直栽跟头。 “爸、妈,这两天黑市查的严,咱们没有熟人,没听到风声,倒霉撞上了。但我知道,年前有一阵子黑市管理会松几天,总得让老百姓过年不是吗?等这阵子过去了,咱们再弄点东西倒腾倒腾,我就不信砸进去的钱挣不回来。” 丁建设被家里气氛压抑的太难受,说话语速极快,连他妈给他使了好几次眼色都没注意,就这么秃噜秃噜说完了。 等他说完了,岳红梅才讪笑着跟那边听的一愣一愣的丁桃道:“丁桃,别听建设胡说,咱家不干那个。” 丁桃确实惊讶,城里人聊投机倒把的事都不背人了吗? 毕竟自己在大爷大娘这里,可还算个外人呢。 丁建设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他转头瞪了丁桃一眼,恶狠狠地道:“不管你听到啥都不能往外说,你要是敢出去叨叨,看我扇不死你。” 丁桃可不怕他,就这小鸡仔,她都不明白丁建设是怎么在家属院同龄人中闯出名声的。像这样细胳膊细腿的,搁农村扔到地里三天都犁不完一亩地,她翻了个白眼:“能耐的你,敢动手,尾巴骨给你跺碎。” 第二天丁果就知道了。 丁桃帮丁果扛着一兜萝卜,丁果自己搬了一袋白菜,轻轻松松放到自行车后座上,拿绳子捆好。 丁桃感叹:“姐,同样都是细胳膊细腿,我怎么觉得你的力气比丁建设那欠揍的货大呢。” 她也是农村孩子,农活没少干,要是搬那袋白菜得‘嘿呦’一声鼓个劲,怎么丁果轻飘飘就搬起来,白菜在她手里跟没重量一样。 丁果:“把他扔农村干十年,也能练出劲来。” 姐妹俩两人推着车往枣花巷放心走,丁桃絮絮叨叨这两天老丁家的情况,道:“丁建设绝对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他上蹿下跳的准备投机倒把呢。姐,你说万一他要是真搞起来,再倒霉的被抓去牢里,我能接他那工作不?” 丁果:…… 丁建设会不会再搞投机倒把,能不能倒霉的被抓不知道,丁果眯着眼看着前头,她觉得丁念君离被抓应该不远了。 “拐弯拐弯,往这边走……”丁果怕丁念君看见自己,再打草惊蛇,或者说挨上她万一惹一身骚,赶紧将车把一拧,带着丁桃拐进旁边的胡同里,支好自行车探头往外看。 “咋了姐?” “我看见丁念君和赵金宝了。” 不光他俩,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个陌生男人。 丁果还眼尖地看见了三人身后的尾巴。 第110章 找大娘 看着丁念君他们消失在某个巷口,丁果才带着丁桃重新出来,推着车子往家走。 另一边,钱有德一脸如丧考妣。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养的猪里出了俩无赖。 偏偏余哥那边出了岔子,原本离开的计划搁浅:那包东西真丢了。 余哥说包里不止他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