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老爷子会让小何开车来接她去吃个饭,再开车把她送回来。 每次回大院那边,丁果都会不动声色的把张婶烧来灌暖瓶的水添一部分井水进去,间接给家里人调理调理身体。 下过一场大雪之后,张婶来家里送了根羊腿、一只处理好的鸡,顺便拿来一个包裹,是邵寻萍邮过来的。 邵寻萍给丁果寄了些牦牛干、红枣、葡萄干、腊肉,当地的糖果、黄花菜干之类的。 还有两块布料,一块灰色的呢料,一块紫底黑格花色的棉布,让丁果做衣服穿。 丁果要把东西匀一部分让张婶带回大院,张婶忙道:“大院那边有,俩包裹呢,这个是你的。” 张婶走后,乔婶问丁果:“上次吃的炒鸡,这次这只我给你炖汤吧?提前泡点菌子,跟菌子一起炖!再做点手擀面,拿鸡汤煮面。” 丁果现在胃口也越来越好,听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行,再做个蒜苗炒腊肉。那块羊肉过几天做,一半做孜然羊肉,另一半加点胡萝卜,做煎包吃。” 乔婶做煎包做的很好。 上次做过韭菜猪肉的,包子底煎的焦香酥脆,上端皮薄馅大,咬一口满嘴的油,吃的别提多满足了。 乔婶圆圆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道:“好!” 自从来丁果这里干活,乔婶脸上也肉眼可见的长了肉。 虽然中午丁果不在家时她几乎不开火,烤个馒头就着点咸菜对付,但一早一晚吃的很好。 吃过炖鸡、吃过羊肉煎包,日子晃晃悠悠到了12月底,丁果又收到了桃子的信。 信上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大爷家那边现在可热闹了……” 这话瞬间勾起丁果的兴趣,迫不及待的匆匆扫信,才扫到一半就震惊地瞪大了眼:“这也太热闹了吧!” 顿时惋惜的感叹,她来首都来早了! 桃子此次送的瓜主要事件有两点:一,丁建党退学了;二、新大娘怀孕了! 老丁家如今的热闹远不是桃子的笔力能描述出来的! 丁建党退学是棉纺厂几个职工去学校闹的,原因是丁建党偷看女同志上厕所。 丁建党辩解说他是冤枉的,他没偷看女同志上厕所,偷看的人是‘贾安顺’,郑文芳的小儿子。 可他没有证人,反而郑文芳的大儿子贾安平给弟弟作证,说不是自己弟弟,明明就是丁建党,他偷看女同志上厕所还想拿他弟弟顶缸。 丁建党百口莫辩,他不明白自己就是跟继母的两个儿子去棉纺厂玩了一趟,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偏巧被偷看的人还没看见偷窥他们的脸,只看见从墙头上撤回了一个戴着棉帽子的脑袋,而那天他们哥仨戴的同样的棉帽子,是郑文芳和丁志钢结婚时两人一起给几个孩子买的东西,除了他仨,丁香也有一顶。 甚至还给丁建国两口子以及丁果也买了。 不过丁果的那顶没送出去,如今郑文芳戴着。 事发后,上厕所的职工匆匆系好裤子出来抓人,还喊了厂里的保安过来。 最后贾家两兄弟一起指认就是丁建党偷看的。 那几个女职工里还有两个没结婚的小姑娘,哪儿忍受的了这种事?直接就闹开了。 丁建党被甩了好几巴掌,贾家两兄弟也挨了几下,但丁建党被打的最严重。 丁志钢去棉纺厂领人,也觉得自己儿子闹出这种事让他丢人,不由分说就先过去连踹了丁建党好几脚。 丁建党都快被打傻了,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丁志钢打儿子,郑文芳就过去替丁建党给受害的职工道歉,腰弯到九十度,脸上哭的梨花带雨,自责说都是她没看好孩子…… 她这么一道歉,可不就把丁建党偷看女同志上厕所的事给做实了么? 结了婚的那个职工跟郑文芳熟悉,体恤她后妈难当,没追着不放,但另外两个没结婚的姑娘不依不饶,其中一个姑娘性子格外泼辣,人家家里也不依,直接闹到了丁建党的学校,质问学校是怎么教出这种小流氓的! 于是,丁建党喜提被学校开除。 回到家,丁志钢怒火上头,拿腰带对着丁建党一顿猛抽。 丁建党哭的声嘶力竭,一边躲一边辩解,说偷看女同志上厕所的真不是他,就是贾安顺。 丁志钢:“你还狡辩?”接着抽,腰带甩的噼啪作响,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跑来拉架。 这情况把丁香吓的脸色煞白,转身跑了出去。 虽然之前放狠话说不跟亲妈来往,她又不是丁果,哪儿真能不跟亲妈来往? 一看丁建党被打的这么惨,赶紧跑去找岳红梅,岳红梅就抱着孩子回了家属院,跟丁志钢大吵大闹,说建党从小就不是那样的人,骂丁志钢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偏着继子。 岳红梅还拉帮结派,招呼左邻右舍一起评理:“大家伙都是看着建党长大的,这孩子啥样人你们这些当大娘婶子的也都知道。我的建党根本就没有这个毛病……” 她刚开了个头,屋里的郑文芳先是捂着胸口干哕了两下,接着两眼一翻幽幽的晕倒在了她的志钢怀里。 岳红梅:…… 仿佛抡起千斤重锤,结果却砸在了棉花上。 刚起了个头的气氛瞬间转凉,丁志钢也顾不上前妻的撒泼,赶忙把郑文芳往医院送,送到医院一检查,结果已经有一个来月的身孕了。 这年代的人结婚生孩子普遍都早,彭桂花说他俩是土埋半截的人,实际严格算起来,丁志钢才刚过四十,郑文芳比他小好几岁,如今也才三十六七,只要两人身体没什么毛病,怀孕很正常。 不过郑文芳这一怀孕,除了两个当事人高兴的喜极而泣,在医院里就执手相看泪眼,家里其他人没人为这事儿高兴,表现出了极大的排斥。 自打分家后就很少回家属院的陆晓梅不高兴,丁香不高兴,贾家两兄弟也不高兴。 至于丁建党,暂时无心去管后妈怀不怀孕,他趴在床上哭的嗓子都哑了,身上疼,心里委屈,没人管他,没人为他发声…哦不是,他妈来发声了,没发完战斗戛然而止。 丁香之前帮他搬救兵,但一点不耽误进屋来嘲讽他:“我相信你没有偷看人家上厕所,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但是你活该!上次我被冤枉时你怎么对我的?我说那兄弟俩不是个好东西你不信,我让你离他俩远一点你又不信,活该,活大该,疼死你!” 丁建党声音沙哑,一脸茫然:“你啥时候被冤枉的?” 丁香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上次贾安平的衣服不是我剪的!” 她不喜欢郑文芳,不喜欢她带来的那两个孩子,自然也不希望后妈再给她添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自打后妈进了门,她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