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建党:“去我妈那儿了。” 丁桃想到前大娘的邪性,头皮一紧,笑道:“挺好,常过去走走挺好。” 打招呼不代表有话说,打完了就各自离开。 丁香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才跟丁建党说话:“你有没有发现,丁桃搬出家属院后长胖了?” 丁建党:“她现在工资高了,吃得好,肯定会长胖。” 丁香嘟了嘟嘴:“大姐搬出去后,也越来越好。丁桃在咱家住的时候瘦的跟咱俩差不多,搬出去了也越来越好。你说……”她左右看看,见附近没人才小声道,“咱爸妈是不是克人?” 丁建党:“不是吧?这不是封建迷信吗?而且咱家以前挺好的。大哥也搬出去了,也没见他有多好。还赔了钱,赔了自行车。” “大哥是养家累的,赔钱是让丁念君坑的,自行车是咱……”丁香顿了顿,丁念君也克人吧? 丁建党:“但爸妈都说是大姐回城后家里才越来越差的,要克也是大姐克咱们。” 丁香:“可三婶家那个堂哥现在就很好啊,他是大姐带出来的。丁桃虽然是二叔二婶把人赖到城里的,可大姐把工作转给了她,她也越来越好。还把她妹妹带到了城里,间接受了大姐的影响。大姐要是克人,他们能这么好?” 大姐身边的人越来越好,爸妈身边的人越来越差,到底是谁克的他们?丁香也想不明白了。 丁建党觉得有点绕,他更转不过弯来,挠挠头道:“哎呀,这都是封建迷信,你别这么说了,要是让文芳姨或者姓贾的那俩听见抓你小辫子。” 丁香恶狠狠地说了句:“那就继续揍他们。” 两人说着话离开。 丁建国下班后去了他妈那里一趟,接受了一个来自他妈的命令:“建国,明天你请个假,去趟大张庄看看潘顶峰到底在忙啥?” 潘顶峰还能忙啥?忙着迎接职位变革。 前旺公社下头的大张庄。 从公社开会回来的潘顶峰骑车径直回了村里给他安排的宿舍,停车进屋,摸出一根卷烟点着,拧着眉头狠狠吸了一口,神情落寞而充满无奈。 如今的潘顶峰哪儿还有往日的光鲜? 有些过长的头发凌乱的在头顶打着缕,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皮肤透出庄稼汉子惯有的糙黑。 快一年的农村生活压的他喘不过气。 饶是如此他也在咬牙坚持,可如今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小潘!” 门外有人喊,是村里的大队长刘开河。 潘顶峰闭了闭眼,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去公社前刘开河还喊他一声‘潘书记’,现在就是‘小潘’了。 “大队长。”潘顶峰开门出去。 刘开河手上拿了四五个鸭蛋,打量了眼潘顶峰的神色,安慰道:“在咱村里甭管干啥都是为人民服务,虽然从支部书记的位子上下来了,但你也别气馁,小队长的位子重要着呢,抓生产,为人民,千万别有太大的思想负担。” 潘顶峰后槽牙都快咬烂了,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握紧,偏偏脸上还得挤出一个笑:“是我自己不能胜任书记的工作,给大家添麻烦了。” 来到大张庄后,他的工作屡屡受挫,被村里这帮老狐狸算计数次,导致他频繁出错。 春季风大,就在前天,因为他没 及时做出相应的防范措施,导致牛棚那边倒塌了几处,砸伤了住在里面的人,三个。 那处倒塌的牛棚,是年前他提议并领着人加盖的。 他是不懂这类的建设,可村里那几个干活的青年也不懂吗?为什么出了事故都把责任推在他身上。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Y?e?不?是?ǐ???ǔ?????n????????????.????????则?为?山?寨?站?点 今天被叫到公社谈话,他的职务从村支书降成了生产队小队长。 刘开河温和地安慰:“也别这么说,好好在小队长的位子上锻炼锻炼,以后还有机会继续当我们的书记。”他把手里的鸭蛋递过去,“你婶子腌的鸭蛋,补补身子。” 转身时刘开河张嘴无声的骂骂咧咧。 城里娃,没有种庄稼的经验还不好学,总爱不懂装懂的瞎指挥,听说以前还是首都官方部门某领导身边的秘书,秘书就这水平? 上个月纵容知青闹事,又瞎指导改河渠差点耽误农田灌溉,这两桩事刚给他平下来,年前胡搞瞎改的牛棚那边又出了事故。 一天天不够给他擦屁股的。 刘开河摇摇头,去了事故现场指挥工作。 他刚到,村里的妇女主任迎上来:“潘书记呢?” 刘开河瞥她一眼:“哪还有潘书记?以后是小队队长了,抓生产。” 妇女主任震惊:“抓生产?他懂啥生产…诶,咋不是书记了?撤了?” 刘开河摇了摇头:“还是让他抓生产吧,好歹小队长就是给大家分派分派活计,不用他指导着种庄稼。比当书记强,当着个书记,仗着手里的权力非要搞什么科学养猪,说什么猪圈太小,扩大范围给猪们留出活动空间。” “倒好了,他这一扩建,住猪圈跟前的那些坏分子就得挪地方。他又折腾着重新建棚子。咱也不敢拦,他是书记,咱拦就说咱不支持他的工作。倒好,建的棚子一阵风塌了。咱之前给坏分子安排的地方它是破,它是透风撒气,可它结实啊,瞧那几头猪在里头跑的多欢实。” 挪到新建棚子里的人伤了仨,一重两轻。 刘开河喋喋不休的抱怨完,点了根卷烟抽了一口,想想还是气,忍不住骂娘:“瞎搞,个熊玩意儿,看了两本破书就要上他娘的天了,一天天的净给咱添乱。” 刘开河骂完,问道:“那几个伤员情况咋样?” “一个还在卫生所,那两个暂时挪张胜奎家后头的破屋里了,三五天的上不了工。我寻思潘书…潘队长开完会不得过来看看,忙着去指导工作了?” “老母鸡抱窝,在家蹲着呢。”刘开河骂骂咧咧地朝伤员暂住点走去。 妇女主任一愣:“咋这么不懂事啊!” 受伤的人没叫屈,当然,那些人也不敢说什么。 可潘顶峰作为村干部不能不管不问啊,他还委屈上了! 坏分子固然可恶,有惩罚他们的方式,但不能因为决策失误受伤。 这边,刘开河一离开,潘顶峰拎着那几个鸭蛋转身回屋,站了良久,猛地将手里的鸭蛋重重摔到地上:“老不死的!” 来嘲笑他! 夜里,潘顶峰睡的正酣,突然觉得一阵憋闷,没等他挣扎,雨点般的拳头就狠狠砸了下来。 “谁?放开我!” 来人一味不语,只一拳接着一拳,直到床上的人渐渐没了动静,来人狠狠吐了口唾沫,转身开门出去。 潘顶峰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迷迷糊糊中似乎做了个梦,梦里的潘家没出事,父亲依旧身居高位,母亲是体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