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也明白,自家小姐对三姑娘情感深厚,只是三姑娘对小姐总是不冷不热的。
姜盈看着那块暖玉,思绪飘到了从前。
其实,姜窈小时候很活泼。
幼小的身子被嬷嬷放在秋千上,因为脚够不着地,明明眼中含满了泪花,却还忍着不掉下来。
小手紧紧抓着秋千的绳索,脸上写满了倔强。
可一瞧见她走近,像是终于看见了救星,一声带着哭腔的“阿姐”脱口而出,接着便是无法抑制的号啕大哭,哭着喊着让她抱。
那模样,倒是与今天像极了。
从前窈儿只是年龄小,又娇惯了一些,如今长大了,自然就懂事了。
......
“小姐......”
春兰从姜盈院子里出来之后,有些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问,我何时与谢公子私下见过面?”姜窈知道春兰想问什么。
春兰点点头,一脸不解的样子。
她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也没见过小姐跟那位谢公子说过话呀?
姜窈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轻轻将手搭在春兰的肩上,语重心长开口,“春兰,其实我压根没跟谢公子说过几句话。”
春兰的脸色骤然一变,她惊讶地望着姜窈,急切地问道:“小姐,那您这是……”
“可我待谢公子这份心却是真的!”
滑落,一滴清泪顺着姜窈眼角滑落。
也多亏她上辈子为了在公司当一条咸鱼,练出了这泪说掉就掉的功夫。
“小姐,您别哭呀,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春兰手拿着帕子慌手慌脚伸过来,想给她擦泪。
姜窈偏头扬起四十五度角,任由那滴泪水缓缓落下。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自打知道谢公子受伤后,我的心仿佛随他一起受了伤,我想见他,我要确保他安好!”
她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在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不陪在他身边!”
春兰:“?”
姜窈偷偷瞥了一眼春兰。
“我想亲口告诉他,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他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春兰闻言,惊得嘴一张,差点掉了下巴,连忙看向四周,“小姐!这可不能乱说!”
这要是被别人听了去......
姜窈没再开口,微仰着脸扮演悲伤。
春兰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可若是谢公子醒了,知道您如此编排他......”
“放心,他不会知道的......”
她嘴巴动得比脑袋快,说到一半才仓促改口,“我的意思是,他会原谅我的。”
姜窈拉过春兰的一只手,满怀期待地问道:“你会帮我的对吧,我只有你了。”
“我知道,你对我最忠心来了,所以我愿意先让你知道这件事。”
春兰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怪不得小姐今日出门只叫了她在身边伺候。
“春兰定不负小姐的信任!”
瞧着春兰被打了鸡血似的模样,姜窈摸了摸鼻尖。
她选春兰,确实有自己的原因。
这孩子看上去就单纯好骗。
......
每月十五,姜府都会在姜老夫人的静雅堂举办家宴。
不过虽说是姜府的家宴,但到场的大多都是三房的人。
姜府人口简单,姜老夫人膝下有两子一女,姜明籍行三,是最小的那个。
姜家大爷姜明和不善文武,年轻时一心钻研商道,倒也闯出了一些名堂,如今随着商队还在外面游历。
他的夫人柳氏倒是早早就过来了,正在一旁陪着姜老夫人说话。
姜盈来了之后先给姜老夫人请了安,又朝自己母亲跟大伯母问了安,这才在自己母亲身边坐下。
姜老夫人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手中轻捻动着一串沉香念珠,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但那双眼睛看向自己家人时,却多了一抹温和。
“明籍呢?”姜老夫人问道。
“前两日老爷传信说今日便回的,这个时辰还没回,怕是路上耽搁了。”
说话的是姜盈的母亲,也是姜明籍的妻子沈氏。
“那你叫小厨房备上一份,他晚上回来了也不至于饿了肚子。”姜老夫人吩咐道。
“儿媳知道了。”
“祖母,”姜盈轻轻唤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毕竟是家宴,不如派人将窈儿也叫来吧?”
姜盈语气平常,桌上的人倒是听得一愣。
先不说坐在上首的姜老夫人,就连一旁的沈氏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