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眼神迷离,仿佛真的看不清眼前的人。
谢余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扶着她上了马车。
姜窈仿佛踩在棉花上,走的每一步都摇摇晃晃。
谢余年不得不半搂着她,以免她摔倒。
她的身子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发丝间传来淡淡的酒香,明明这酒他闻过无数次,可如今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清甜气息,却叫他的动作微微一滞,心底泛起一丝异样。
上了马车后,姜窈靠在车厢壁上,眼睛半闭着,她的头一点一点地往下垂,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谢余年坐在她对面,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马车缓缓朝姜府行驶,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响声。
姜窈的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摇晃,忽然,她的头一歪,整个人朝着一边倒了过去。
谢余年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姜窈顺势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均匀,似是睡着了一般。
她的发丝拂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酥麻。
谢余年低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却没有伸手推开她,只是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内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姜窈闭着眼睛,心中却是清明一片。
她的呼吸刻意放得轻缓,身子也放松下来,仿佛真的醉的不省人事。
只是她缩在袖中的手指仍紧紧攥着帕子,心中一片忐忑。
她觉得自己似乎被卷入了一场无法回头且未知的风波中。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谢余年看起来要比摄政王萧旌好相处些。
那也只是现在罢了。
要是叫他知道......
绝对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
谢余年轻轻拍了拍姜窈的肩膀,“到了。”
姜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清明了不少,“到哪了?”
谢余年没有应她,只是扶着她下了马车。
微风轻拂,吹动她的衣袖,带来一丝凉意。
姜窈站在台阶上,抬头看向谢余年,借着醉意开口,“若是你有一天发现,有个人她一直在欺骗你,你当如何?”
“杀了就是。”谢余年眉梢微微一挑,随口答道,语气淡漠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姜窈的心猛地一沉,她低垂着眼眸,努力掩饰住内心的慌乱。
谢余年杀人应该只抹脖子吧......总比被摄政王折磨致死好。
看着姜窈低垂的眉眼,似是觉得这个回答有些血腥,谢余年又破天荒的安慰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叫他们得逞的。”
......
谢谢,有被安慰到。
姜窈扯出一抹苦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缕发丝被夜风撩起,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谢余年站在她面前,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忽然注意到那缕被风吹乱的发丝。
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掠过她的脸颊,将那缕发丝捋到她的耳后。
指尖触碰到她耳际的瞬间,谢余年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迅速收回,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
姜窈也愣住了,谢余年突如其来的动作叫她心头一颤。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谢、谢郎,你想起什么了吗?”姜窈想起她的人设,尽职尽责的开口。
闻言,谢余年立刻避开了视线,“没,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姜窈求之不得,与谢余年告别后转身进了府门。
刚走到院门口,就瞧见了打着灯笼在门口等着的春兰。
春兰听见动静,抬头见是姜窈,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刚刚小姐被人群挤散,吓死奴婢了!”春兰快步走到姜窈身边,扶住她的胳膊,“若不是谢公子的人寻了我,说您与他在一处,奴婢真就要报官去了。”
那时人群拥挤,一眨眼的功夫,小姐就消失不见了。
还好碰上了谢公子。
姜窈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倦意,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