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京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巍峨的城墙像一道灰色的剪影,渐渐看不清。
“这年怕是没法在京中过了。”姜窈喃喃自语。
她靠在颠簸的车厢内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青白玉珏。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这个节骨眼上,留在京城才是最安全的。
谢余年既然早有准备,必然安排了后手。
她这个举动,太冲动了,不仅让自己陷入险境,还可能打乱他的部署。
可书中对谢余年只有寥寥几笔。
姜窈闭上眼,试图压下心头涌上的恐慌。
剧情已经改变了,这个在书中只有只言片语的人,现如今是人人都要忌惮三分的御前太尉。
可她还是害怕。
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一切都是未知。
她不想干等着。
......
连着赶了三日路,姜窈一行总算在腊月二十八赶到了庆兴。
姜窈裹紧了身上的狐裘,站在客栈窗前,望着外面渐暗的天色。
庆兴繁华,眼下的这条街瞧着不比京城逊色多少。
酒楼茶肆林立,各色幌子在寒风中招展。
隐隐还能瞧见远处河面上画舫穿梭,丝竹声隐约可闻。
可这繁华背后,却藏着说不出的怪异。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接着双瑞推门而入,他与双寿便是徐掌柜指派给姜窈的人。
见双瑞回来,姜窈急急问道,“查到了吗?”
双瑞擅长易容,双寿擅武。
此时双瑞一副普通小厮打扮,粗布衣裳,面容平凡得让人过目即忘。
“小公子,那边说并未查到公子的记录。quot双瑞压低声音回报,眉头紧锁。
姜窈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谢余年来庆兴没有过官驿的明路?
她有些懊恼,早知就该在谢余年出发前将他所有的打算都问清楚。
“先这样吧,明日上街看看。”姜窈轻声道。
双瑞点头,走到铜盆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滴透明液体在掌心,然后轻轻拍打在脸上。
随着他的动作,那张平凡无奇的面容开始发生变化。
鼻梁变得高挺,下颌线条更加分明,甚至连眼睛的形状都有了微妙改变。
姜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第一次见易容术时,也感到惊奇,不过兴许是从前在某平台上见过不少爆改变装,倒是接受的很快。
清水洗去伪装后,露出一张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面孔,眉目清秀中带着几分书卷气,与刚才的市井模样判若两人。
“谁?”
双寿站在门边,突然听见门外有动静,猛地拉开门。
“是我,公子,”门外站着个瘦小的小厮,手里端着铜盆,热气氤氲,“天寒地冻的,用热水暖暖吧。”
姜窈示意双寿放人进来,那小厮放下铜盆却不急着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公子瞧着不是本地人?”
姜窈心头微动,这小厮未免太殷勤了些。
她故意露出惊讶神色,随口编了个谎,“小哥好眼力,我是来寻亲的,表哥在这边做生意。”
“寻亲?那公子在街上找岂不是无头苍蝇?小的可以给公子想个法子。”小厮凑近一步,讨好地笑着。
双瑞不动声色地挪到姜窈身侧,手按在腰间。
姜窈余光扫过,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哦?小哥有什么法子?”她佯装感兴趣地挑眉。
小厮见她问,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条街头有个屋子,里面有个能人,我们都唤他疤哥儿,公子掏些银两,保准他能帮公子找到人。”
姜窈心头警铃大作。
她早听说过,有些地方的黑店专与地痞勾结,坑骗外地客商。
这小厮如此热络,八成是一伙的。
她面上不显,只是露出个浅笑,“多谢小哥出主意了。”
说着从袖中摸出一两碎银递过去。
小厮接过赏钱,笑得见牙不见眼,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姜窈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这怕不是一家黑店。”双寿低声道,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也怪我们提前没打听清楚,”姜窈摇摇头,“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
双瑞点头,“那今晚我与双寿轮流守夜,我守前半夜,他守后半夜。”
夜深人静,姜窈和衣而卧。
窗外风声呜咽,她却有些睡不着。
来这之前,姜窈也向徐掌柜打听了谢余年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