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心中一紧,以为有人闹事,细瞧之下又不像。
“快!”
沈母到了铺子里,嘴角都咧到了耳根的掌柜立刻上前相迎。等不及到雅间之中,沈母低声问:“如何?”
掌柜小声答:“短短半日,已经进账五百多两了……”
沈母哑然,她不管生意上的事,却从闺中姐妹和沈父的话里话外听说过附近这一片铺子的价值,每月的租金五十两左右。自家做生意,一月能有二百两以上的纯盈利就算不错。
她更知道,无论哪种生意,一般卖价的四成是真正的本钱,闺女这半卖半送,算六成本钱,光方才是卖出去的,就已赚了三百两!
这才过去半天,今日的进账绝不止如此。
心里算了一笔账,沈母的嘴角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翘了起来。
“你觉得卖这么多的缘由是什么?”
掌柜张口就夸:“自然是姑娘画的花样精美绝伦,别具一格,在别处都找不到,咱们是独一份!”
他还翘起了大拇指。
沈母更乐了,抬眼看到有相熟的夫人从楼上下来,忙收敛了神情:“张六太太,这就要走了吗?两位张姑娘天生丽质,再穿得好看些,那真真犹如天上仙女一般,不知可有选到心仪的?”
“选了选了,姐妹俩想选牡丹仙,又感觉梅花也好看,干脆一人订了两套。”张六太太格外欢喜,神秘兮兮地小声道:“我自己也选了一套。”
五套衣裙送的礼物要更多些。
“我一定让掌柜的盯紧些,给你们好好做。”沈母张口保证。
卖得这么贵的衣裙,除了料子上佳,绣工精湛,还要给每一位客人量体裁衣。
沈母又和几位夫人打了招呼,总算是到了女儿所在的书房,她打发了丫鬟,等门关上,才笑吟吟戳了一下女儿的鼻尖:“高兴了?”
沈宝惜也不恼,顺着亲娘的力道偏了偏头,心情不错地道:“高兴。”
“我和你爹不想让你这么辛苦。”沈母叹口气,“姑娘家娇娇软软,若是咱们家境贫寒就罢了,难免要让你帮着做些事。可咱们家不缺银子,你这……娘心疼你。”
沈宝惜笑吟吟道:“爹不是总叹自己后继无人?女儿可不能让他失望。”
沈母讶然:“你是为了他?”
她心中顿时有些感动。
沈大海生意做得好,身为城里一流富商,沈府隐隐还是这整个府城中的佼佼,旁人提及沈大海,那都是羡慕居多。
可这世上仇富的人不少,私底下也有许多人说沈大海的不足,他平时与人为善,这生意厚道,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家中子嗣单薄。
那都不是单薄,根本就没有。
在许多人的眼中,女儿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不能算是自家子嗣。
沈大海人到中年,只得一个女儿,平时很爱重妻子,原本有两个妾,前两年都准备了嫁妆将人给发嫁了。爱重妻子没有错,但只得一个闺女还不愿意纳妾开枝散叶,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沈宝惜对外的名声倒是好,容貌好,家世好,还有才华,能像男子一样吟诗作赋,可那又如何?一直养在闺中,经不起任何风浪,从来不管家中生意……学都没学过,难道还指望她接手家业不成?
而外人不知道的是,沈大海不是因为爱重妻子不愿意和其他女人生孩子,而是他早年受了伤,再不能生孩子。
沈
母泪眼婆娑:“惜儿,你真的是……太惹人疼了。”
*
风华楼开张之日生意好成这般,自然也入了其他人的眼。
府城这些生意人在家中儿孙年纪大点后,就会给铺子让其施为,开张就能有这般盛况的寥寥无几。
沈大海后继有人啊!
今日之前沈大海的女儿是沈姑娘,今日后,那是沈府的少东家。当然了,姑娘家早晚都要嫁人,兴许沈姑娘嫁人以后就会专心相夫教子。
但话说回来,沈姑娘不做生意和她会做但不做是不一样的。
旁人是羡慕,觉得天怜沈大海,看他子嗣不丰,就让他唯一的女儿擅长做生意。
但对于有心人而言,这与晴天霹雳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