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爷回来了吗?”
沈大海得到消息就急匆匆赶回,翠芳和他青梅竹马,两人感情深厚。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对翠芳的感情有些不同,当年也是母女俩错得太离谱,他他一怒之下将人赶走。
错就是错,他不可能再接纳翠芳。只是,那俩孩子……如果真是他的血脉,他做不到将孩子撵走。
想到要留下两个孩子,沈大海入正院时对上屋檐下妻子的目光,顿时有些心虚。
“她娘,你怎么出来了?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你回去歇着吧。”
沈母没有发脾气,事情已经这样了,如果孩子不是沈家血脉,直接撵走就行,但若真是沈大海的儿女,她生气也无济于事,孩子该留还得留。
“我没事,这母子三人刚到,我还没开始问话,刚好你来了,你问吧。”
沈大海看向翠芳,见她比同龄人要苍老一些,整个人瘦骨嶙峋,知她这些年过得不太好。面黄肌瘦的脸上一双眼睛格外亮。
“奴婢给东家请安。”
“你这些年在哪儿?”沈大海瞅了一眼两个孩子,见他们规规矩矩站在那处,还来不及满意,就看见了二人滴溜溜的眼珠子,不光打量他浑身上下,还在透过他们身后的门观望屋子里面的摆设。
这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几乎把贪婪写在了脸上。
沈大海心中先添了两分不喜,而他也真的在打量着两个孩子的长相。
实话说,和他确实有些相似,尤其像已经不在人世的母亲。
“住在山城,当年从府里离开后,刚到山城,奴婢就发觉有了身孕,母亲不想留孩子,奴婢……奴婢舍不得放弃他们,拖了又拖,后来母亲逼着奴婢去了医馆,原本是想抓药,结果大夫一把脉,说他们是双胎,很大可能是龙凤胎。”说到这里,翠芳跪在了地上,“奴婢做错了事,自觉无颜再见您,得知是双胎,奴婢很快就嫁了人,让他们有了一个清白的出身,现如今山城那边,压根不知俩孩子真正的身世。”
山城距此千里之遥。
那里也确实是沈大海乳母的家乡,母女俩当年试图伤害沈胡氏,而且罪证确凿,人证物证都有,辩无可辩,饶是母女俩死不承认,沈大海也还是将她们给撵出去了。并且勒令他们此生都不能再回府城。
因此,母女俩出城以后去了山城,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这不代表翠芳说的就是实话。
当年沈大海一怒之下就将母女俩撵走了,也忘记了给翠芳把脉。
沈大海沉吟,他不打算留下母子三人,想先将他们安顿在外头的院子里,再让人去山城查证一番,如果确有其事,孩子出生的年月也对得上,到时候再滴血认亲。
翠芳跪在地上,自顾自继续道:“奴婢有罪之身,当年得了您的吩咐,也不敢独自回来,原本如今也不该回,是……奴婢听说您只得一个独女,没有子嗣传家,奴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孩子认祖归宗,沈家的香火绝不能从您这里断绝,奴婢不允许您成为沈家的罪人。”
沈大海呵呵:“你还记得当年我说过的话,如今就不该回来。”
“奴婢只是想让您知道还有一双龙凤胎的存在,只要您认下了他们,奴婢即刻就走,以后再不与他们相见,也不会再……”她说到这里,似乎有些难受,哽咽着道:“不会再见您。”
沈大海吩咐:“带他们去别院。”
翠芳不服气:“您和两个孩子从来没有见过面,如今好不容易相认,合该培养感情,怎么能把他们放到外头?”
沈宝惜好奇:“你这是在教我爹做事?”
“大姑娘。”翠芳梗着脖子,一脸严肃,“奴婢是实话实说。且姑娘有所不知,奴婢和东家从小一起长大,感情……”
沈宝惜接话:“你害了我娘还能全身而退,这又活了近二十年,确实与我爹感情不错。不然,身为丫鬟谋害主母,早该被乱棍打死才对。”
翠芳脸色难看难看:“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奴婢当年也是被人给利用了,听信了东家后院的那些女人挑拨之语……原本奴婢老实本分,一心只盼着东家好,可她们……”
当年的事实如何,沈大海心里最清楚,他也不想听翠芳解释,扭头瞪了一眼管事。
管事以为姑娘有话要问,所以才没有立刻将几人请走,接触到老爷眼神,一挥手:“带走!”
都不是上前来请,而是直接让人来拖。
翠芳面色大变。
“罪奴当年做错了事,不该被客气对待,可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东家……他们是您的亲生血脉,您不能这么对他们,会吓着孩子的,万一吓傻了怎么办?”
沈大海面色如常,没有拦住下人的意思。管事见状,又对着下人使了眼神。
前后不过几息,母子三人被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