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宏深刚从一个酒局上下来,身上带着酒气,他把烟摁在烟灰缸里,答非所问道:“吴确不回来。”
他们彼此都习惯了这种答非所问地位明显的生活模式,田棉动作一顿,轻手把椅子搬出来一半,坐下,语气放缓,柔声好气地说:“你也没到退休的年纪,小吴不想回来就别逼他了。”
“也得找个alpha了。”吴宏深语气不算和善,叹了口气。
“哎哟,确实。”田棉想起来,从来没见吴确有过一段感情,也不由得跟着发愁,“没见过小吴有对象啊……”
田棉作为过来omega,知道成年后omega没有alpha安抚的发情期有多难熬,体质差的是能送到医院抢救的。
“不光是这样,”吴宏深提起这个就来气,“这小子胆子肥了,在酒吧找个alpha,同居了。”
田棉惊讶:“啊?”
田棉不理解为什么吴确放着家里能介绍的优异alpha不找,突发叛逆情绪。
“我不了解那孩子,但……”田棉皱眉,下意识地说,“他有自己的原因吧……”
“这是他随便找个alpha同居的理由?”吴宏深被气笑了,“他是个omega!”
“嘘,”田棉着急拍了他一下,让他降低音量,“吴漾睡了,你小点动静!”
“我虽然不是吴确那孩子的亲妈,但好歹也是从小看到大的。”田棉放缓声音,试图让处于怒火边缘的吴宏深冷静下来,“吴确从小就不麻烦我,也不麻烦你,关于这方面他一定也有自己的理由。”
“我就是从小太放任他了!”吴宏深把茶杯举起一口饮尽,“这个月开始,生活费别想从我这拿了,真的是太放纵他了!我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你是真喝大了!”田棉也来气了,给他倒了茶啪地放他眼前,“你也知道他是omega,还是个单身黄花omega呢,一个人在外面住本来就不安全!”
吴宏深闷气,即使在家那种在外的漠然强势也没有收敛完全。
田棉见他自知理亏,态度也软下来, “想对他好就别每次见面都搞这么僵,你们父子俩关系也是这样,谁知道吴确是不是放狠话故意气你呢?”
这句话成功安抚吴宏深,他端起茶杯,沉默许久才赞许道:“说得对,我明天去查查。”
王飞拿着手机悄悄看了眼两人,紧接着回消息。
王飞:我现在才看到消息
王飞:吴确对杨时安确实挺双标的,但看上去又没有很明显
王飞:他现在主动完就躲,这难道是小情侣的情趣吗?他说他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谈,我跟二狗其实不太信
王飞:这话你信?
常阳看着隔了一天才回的消息,陷入沉思。
按吴确的性子,他肯定没有告诉王飞他们自己的腺体出了问题。
更不可能提他们的“交易”了。
其实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信息素高度契合的锅。
常阳撇嘴。
非常缓慢地打下一行字发送。
常阳:谢谢啦
跟带点俏皮的回复不同,常阳趴在桌子上,对于一直不回他的吴确有些担心。
“阿嚏!”
吴确使劲搓几下鼻子,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下,自言自语地挠头:“上次那报告跟医疗卡给我放哪儿去了?”
他费劲把衣服都整理完,拿上艰辛找到的卡去医院,等到查完腺体坐在排椅上等叫号时,杨时安打来电话。
吴确换了厚外套,他揉揉脖子,接通。
“打电话是不是比直接接触要放松?”
杨时安站在阳台,漫无目的地看向某处,指尖轻轻触碰手下的薄荷叶。
吴确:“……”
吴确粘在腺体科牌子上的视线移到手里捏住的单子上,前面还有五个号。
在确定短时间不会叫到他后,吴确点头,反应过来后说:“嗯。”
并没有放松。
吴确低头,在无形的视线中避开所有的目光。
打电话是另一种紧张。
对于听觉非常敏感的吴确来说,视觉和听觉是不同的刺激。
他现在经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腺体一直缓不过来。
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吴确捏紧单子。
“请017号王洁到腺体二科及时就诊——”
这个病患太快,吴确没来得及捂住听筒,电子音重复又重复一遍,一直咬住的后槽牙骤然放松,他放下欲盖弥彰的手。
听筒另一端没有声音,但他好像能听见呼吸声。
腺体科一直都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工作模式,医生不停轮班,因为腺体的问题不能等,不管是不是急诊的程度,腺体科都是加急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