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确没忍住半蹲下,接过周围人递过来的纸和水,沙哑道:“抱歉啊叔,给你添麻烦了……”
隔壁冰棒摊的小魏扶他坐下,炒面摊老板瞥见他的抑制贴,赶紧说:“没事没事,我这也才看出来你是omega,你没事儿吧?这边这信息素确实太过了——”
“没事,我缓缓就行。”吴确没有听完老板说的话,转念在想刚刚彭航说的易感期。
他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了。
是杨时安控制的问题吗?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他有异常。
吴确身体紧绷,坐在马扎上四肢肉眼可见的不停打颤。
这几天精神和身体都达到一个临界点,再遇见彭航就是一个导火索。
易感期情绪极其容易被放大,杨时安拽着彭航的衣领,把他交给热心群众,绕过人墙拉起吴确,吴确踉跄几步,看清他站不稳的状态,意识到自己刚才力度太大,又马上松下力道。
把酸水也吐出来的滋味并不好受,吴确嗓子被刺激的半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被拍到了。”
“我没事。”杨时安的低气压还没有完全褪去,他知道有彭航这么号人,但没预料到他会直接贴上来。
两个高挑帅气的人在人群中十分瞩目,吴确拽着杨时安的袖子,摇头幅度变小:“走。”
几个摊位老板还围着他们,杨时安沉默不语,直接拉着吴确离开。
吴确腺体突突直跳,眼前一阵阵发黑让他走几步差点歪倒,杨时安直接一把抱起,眉头微皱,说:“揽好,我们去医院。”
吴确头靠他的肩膀,看见杨时安变红的脖颈。
他软软垂在一旁的手碰了下升温的脖颈,虚揽着杨时安。
原来易感期的杨时安是这样的。
跟别的alpha不一样。
去医院两人从急诊转到病房,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刚刚那条疯狗。
吴确问出自己吃饭时一直想问的问题,借此来转移话题“你是因为什么坚持下来打鼓的?”
杨时安沉默半晌:“想发泄的心理吧。”
他缓缓靠近,自上而下俯视的目光吴确平静面对,越发感觉之前的温和和坚定就像一层假面,现在这种不容置疑的神情,才是最本质的他。
猜测得到了证实,反而让吴确心里某块石头落了地。
“你的生理常识真的很匮乏啊,”杨时安撑住胳膊,圈住病床上的omega,最后只是蹭蹭他的脖颈,“邀请一个处在易感期的alpha进家门,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我又不知道你在易感期。
吴确在病床上小幅度挪动几下,脖颈处的choker和抑制贴已经被医生拿下来,那道浅色疤痕不断在杨时安视线里晃悠。
“那你挺能忍的。”吴确迟疑伸手,揉了揉眼前的发顶。
手感舒适,他又多揉了几把。
他不觉得两人有什么钢铁般的意志能挨过尝到甜头的腺体。
杨时安又埋在他的颈间,吴确感觉他可能是在希望得到自己更多的信息素,开始尝试再分出一点安抚信息素来。
刚开始杨时安就出声阻止:“还在挂针,你什么也别干。”
温热的呼吸扑在脖颈,吴确不得劲地扭扭脖子,挣脱不开。
“你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杨时安接着说,头还是没有抬起来。
他自顾自说着:“那个alpha,很恶劣。你可能感觉不到,但是他试图让你身上沾满他的信息素。”
吴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突然想到之前的事情,漏出一声笑:“就像你一样?”
“不,我们之间的信息素供给是相互的,”杨时安抬头,额头蒙着一层薄汗。
alpha的易感期也要这么忍耐吗?
吴确想。
他握起另一只没打点滴的手,现在的他依然像一只困兽,但是是一只被解救、脱离过往、或许能再次感受太阳的困兽。
“要不要标记?”吴确说,“你不用管我,我主动问就是只需要你的答案。”
即使这种曾经让他抵触的事情,现在看起来也很理性。
还是那种破罐子破摔、孤注一掷的感觉。
“唐自心他们一会儿就来了,你要标记就快点。”吴确坐起身,看了眼还剩半瓶的点滴,“易感期你也没法做太多事情吧?我们明后天还要排练,你的状态起码调整到平时的百分之八十。”
现在吴确就像一个用完就踢的男人,满脸写着“速战速决”。
还是不太对。
关系还是很微妙。
吴确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点滴那只手被杨时安要来的输液加温袋暖和着,吴确听常阳说过,alpha的易感期情绪敏感、欲望强,如果先前已经得到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安抚的话,会渴望被信息素包裹,负面情绪飙升,整个人都躁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