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样。
吴确难耐地闭上眼睛,再很艰难地睁开双眼。
“不是说要直播吗?”
“你困的都能栽沟里去了,还想去?”
“……”吴确才意识到刚刚杨时安说了什么,并且就这么顺利把它他带走了。
“哦。”他闷闷应了声,接着往前走。
他深知杨时安对他表现出那份热烈而真挚的爱,但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喜欢我?
吴确抬头,正好对上杨时安看他的眼神。
好像还挺真诚的,他不会看人,好像摆正自己欲望的眼神都挺真诚的。
吴确想着,把剩下半块巧克力塞杨时安外套口袋里,默不作声地上车。
吴确还在思考,没有意识到什么就坐上副驾驶,把安全带插好。
是信息素的高度匹配,让他们产生了莫名的共鸣?还是其他更为复杂而微妙的因素,在无形中牵引着他们靠近?
吴确无声滚动喉结,他感觉自己真的很莫名其妙。
接受这份情感,对他而言,是一种诱惑,也是一种挑战。
……我到底在渴望什么?
只有麻木和遗忘,他才能平稳度过每一天。
但从他跑出来自己一个人住,跟一群人组乐队玩摇滚来看,他的灵魂不打算平稳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
“谢了,”唐自心把桌子推到手机支架前,零食铺了满桌,低头操作手机,“零食随便吃。”
王飞帮她把手机支架调整好坐下,手伸向几瓶气泡鸡尾酒,嘿嘿道:“那我可不客气了。”
“感觉小吴哥状态不太好,说话都是小杨回。”王飞喝了口酒,畅快道。
“他这段时间什么时候状态好过,一天天的糟心事那么多,你就说彭航吧,那个神经病就很让人头疼了,小吴哥也是,怎么老是招烂桃花。”唐自心点开抢票软件,絮絮叨叨说道。
“哎哟,票抢得好快。”唐自心没看他,手指又点了几下屏幕,确定真的没票后有些颓丧道。
“什么票?”
“花骨朵乐队的演唱会门票啊,我正好那天没课,早就听说很难抢了,但是开票不到一分钟就没了,这个战斗力真的好强。”
王飞又塞一嘴小零食,含糊问:“黄牛呢?”
唐自心白了他一眼:“天天嚷嚷着抵制黄牛的人是谁?”
“不是,”王飞差点一口呛到,赶紧说:“我是说她们不卖黄牛票吗?”
“听她们说不卖呢,”唐自心又刷了几下,确认道:“今年全国巡演,抢到前排的人不在少数呢,网上好评很多。”
“我前几天还刷到她们说,不知道乐队还能继续多久,她们还能这么拼多久,就把每一场都当作是最后一场演出……”
“我也把我们乐队的每一场演出当作是……”唐自心顿了顿,“最后一场演出。”
王飞停下动作,笑容真诚:“我也是。”
“吴确他……大概是不想让乐队的每一场演出都当作倒计时一样,才各种争取机会吧。”王飞说,眼神微妙地波动,如同夜空中的星辰闪烁。
“我们都不认命,才组成了现在的星期八乐队。”唐自心喃喃道。
“……算了,一会儿给李天流发消息说一说战果你再直播吧,不然太不够意思了。”
“我正发着呢,别催。”唐自心点击发送。
两人回到了杨时安的房子,身下的沙发是温润的米白,吴确调整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他双眼一闭,累的挺尸,杨时安给他倒了杯水,蹲在沙发边递过去。
吴确听着动静睁开眼睛,侧眼看他,盯着水杯几秒,还是接过来。
他不太想喝没有味道的水,但是接过来润润嗓子也行。
“桌子上的褪黑素,”他抿了一小口,抬眼问,“你睡不着吗?”
餐桌上一瓶熟悉的东西还没被收起来,他眯眼才堪堪看清。
“原来你会观察别人,”杨时安接过杯子,笑道,“比平时从来不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的时候感觉好多了。”
那份笑容还是很柔和,好像没有因为他的问题而感到冒犯,吴确盯着他,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