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千雪浪听得出来,任逸绝并没有撒谎。
“竟是如此。”千雪浪道。
任逸绝失笑,慢悠悠地拨动剩下的琴弦:“我就知道,纵然别的人不会信,玉人也一定会相信……”
正因这一点超脱,才叫玉人如此可憎。
“家师曾对我言,我天性多情,七情所感远胜常人,若能运用恰当,何尝不是一种天赋。”任逸绝调侃一句,“说来我这性子倒正好与玉人相反,想来任某要是去修无情道,这会儿已呕血至死了。”
千雪浪道:“我对你要如何找死,并无太大兴趣。”
任逸绝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
“总之我这性子嘛,可说好,也可说不好。虽有多思多虑的好处,但也有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坏处。”任逸绝大笑过后,又继续说了下去,“其情如沸,若不加遏制,只怕要先将任某烧个精光,因此恩师责令我静心养性,以琴陶冶。可惜……如今看来,似乎看来不太成功。”
千雪浪淡淡道:“你已做得很好。”
“琴乃心音。”任逸绝摇头轻叹,“任某只是掩饰得好,压抑住这段天性,却并非真正做到平心静气,否则玉人又怎能听出?”
“那就是你的修行了。”千雪浪甚是冷淡。
任逸绝轻轻一笑:“不错,正是任某的修行。”
千雪浪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快活?为什么气闷?是为这雨吗?”
“任某的气性倒没这样大。”任逸绝微微一笑,“只是想到了玉人的事,觉得心闷气堵。这雨嘛,倒也不能说全无过错,它来得不巧,正赶上任某心烦。”
“我的事?”千雪浪皱眉,“你为什么要为我的事心闷?”
任逸绝只是不紧不慢地将琴收起:“因为任某需要仰仗玉人,最好的方式便是让玉人对任某生情,这样无论如何,玉人皆不会弃任某而去了,难免要多为玉人思量考虑。”
他这话说得极是无耻,又透出几分赤诚。
“这话,你在山上也说过,我也给过你答案。”千雪浪道,“你还念念不忘这贪心吗?”
任逸绝摇头:“这是无法强求之事,任某早已明白了。”
千雪浪思量许久,想不通他心中在想什么,便问:“你已明白,嗯……这样说,你只是不能想开?”
这世上许多道理,虽然知道,但却不能做到,也是常事。
“不是这样。”任逸绝却又否决了,“这般小事,我怎会念念不忘,要动肝火,早在山上就动了。”
千雪浪实在想不出:“我猜不到。”
“原来玉人也有猜不中的事。”任逸绝忍不住挤兑。
千雪浪淡淡道:“你真要逞这口舌之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