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慌里慌张地说完这一大堆,就出门去了,只听见楼梯声响,不过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千雪浪心中甚是奇怪,却也不以为意,他没什么好整理的,衣裳是由任逸绝亲手换过,打理得比他自己来穿还服帖。
说来这已是第二次了,丢丑倒没什么,每次都麻烦任逸绝操劳照顾,这倒是不该。
千雪浪虽年幼时常有人服侍,但自从跟随师父修道后,样样事情都由自己着手,更何况任逸绝也非是他的仆从,不过眼下并没什么回报的机会,只好将这两件事记在心中,等待日后机会。
他下楼时,任逸绝已恢复正常,刚更换完琴上新弦,正在调音。
“我吵着玉人了吗?”任逸绝头也未抬,只将手停下,“先说好,任某可没有催促之意。”
千雪浪道:“没有。”
任逸绝轻轻一笑,他虽头也没有抬起,但不知怎么,千雪浪却能想象他的笑意是怎样流露在那张面容上,会怎样笑,笑起来又是什么模样。
“那玉人也不许催我,我昨日断了这琴,今日先弥补它一二。”
千雪浪没有回答。
等任逸绝调完琴音,才将此琴重新收入囊中,放回原先的位置上,柔声道:“咱们走吧。”
千雪浪戴上帷帽跟在任逸绝身后。
两人虽是一道来到这城主府中,但不过一日的光景,任逸绝竟已把这地方摸得比他更清了。
也许不是一日。
千雪浪忽然想到殷无尘成魔的那一日,任逸绝离去报信,只怕那时就已经将城主府走了大半,当然对每条路都很熟悉。
雨过天晴,景色如洗,两人一路走出城主府外,大街上仍是人来人往,繁华无比,半点没被突如其来的魔气惊吓到的模样。
走了一会儿,千雪浪才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身上的魔气……”
任逸绝微微笑道:“噢,我自己都忘了这回事了,玉人不必担心,崔城主已为我解决了。”
“解决?”千雪浪不解,“如何解决?你又不肯让人帮你疗伤。”
“前日我没了住处,请崔城主为我重新安排一处,他瞧出我身上有魔气,以为我是受了殷无尘的毒害。”任逸绝道,“见我不肯受他治疗,就给了我一块温养身体的水玉护身。”
世上有千山万水,溪湖江海流动之间并不全然互通,有些滞积不流,渐成死水,便发烂发臭,日渐枯竭。而有些断流之水,有幸生在灵气浓郁的福地,便如灵池之水一般,既能自净,也能驱邪,凡人饮上一口,便可强身健体。
等到时日一长,灵水凝结成形,就诞生了水精,被修士取去雕琢成玉,便是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