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好说?”千雪浪皱眉。
凤隐鸣道:“人一旦沉入睡眠还能够自然苏醒,这是因为身躯还在活动,而且梦中也难免出现纰漏,叫人惊觉异常。可是魂魄不然,特别是青渊这般不稳定的魂魄,也许梦境反而比他自身更完整,沉浸梦中,假以时日必定迷失自我,恐怕会自然而然消散。”
千雪浪道:“那你有办法吗?”
“……”凤隐鸣忍不住叹了口气,“雪浪,虽然世间常有凤凰入梦,丹鸟怀书以彰天命的说法,但你应当明白,这是世人为寻吉兆杜撰而成,非是我这一族真有什么入梦的办法。”
千雪浪沉默片刻,又问:“难道他不能够再自然醒来?”
“要是能醒来,那自是最好,不过……你要赌吗?”凤隐鸣道,“赌他是否能够自然醒来?”
千雪浪微微皱眉,一同伸出手来,只觉得手浸入到一片冰寒之中,说是虚无,却能实实在在感受到青渊的存在,比之先前已大有不同,知凤隐鸣说得还是谨慎了些。
还不等千雪浪说些什么,忽然间,诛魔剑起,犹如龙吟一般,径直往外飞去。
“留神!”
千雪浪来不及多说半句话,红鹭已展现锋芒,凤隐鸣也感到浓郁魔气,化作丹鸟追随其后。
待他们二人重回洞口时,只见任逸绝将水无尘护在身后,一个陌生人正站在莫乘浮上四下打量。
刹那间,魔气几乎吞没整座无底深渊,四周雾气隐约起伏,宛如实质,令人感觉到深深的恶寒不快。
这种感觉,千雪浪在地母胎池外都不曾感受过,更不必提白石村内被附身的芜秽了。
透过那名陌生人,千雪浪看到任逸绝的四肢上正蔓延出无尽的咒痕,这些咒痕仿佛天然而生,正渗着微弱的血气,以肌肤开裂的模样存在着,可伤口并未流血,仅仅只是保持着绽开的形状,宛如随时光皲裂后的石像。
是反噬——
千雪浪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拧紧,他强迫自己无视这种情绪,转而看向眼前的陌生人。
那么,眼前这人的身份不言自明。
夙无痕,或者说,是附在夙无痕身上的天魔。
“看来,我还是来晚了。”天魔看起来并不太在意的模样,他伸手抵住冲向自己的诛魔剑,手指正不断重复着衰亡与愈合的过程,远远不断的魔气将他被伤害的躯体重新弥补起来,“他的朋友虽然帮了他一时,但却无法帮他一世,不管什么时候的朋友都是如此。”
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厌倦了与诛魔剑玩这种小把戏,用一层层魔雾将它遮掩了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