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忙说:“我们先去和医生谈谈,该治就得治。”
说到医生,阮迎松不同意他们见面,“我和你爸已经回家住了,医院那种地方别去,全都是病毒,妈是为你好。”
穆昔想到一个词——老绿茶。
居然哭得比她还委屈!以后她得学学!
阮迎松毕竟是周谨的母亲,现在周谨一心救人,穆昔不能说太过分的话,她刚刚提到办后事虽然心里爽,但对周谨不太友好。
三个人强行和周谨一起去见周庆发。
周谨骑自行车带阮迎松,途中还把自己身上所有钱都交给阮迎松,说是让她去买点儿吃的补补,看着气色不好。
穆昔三人在后面蛐蛐。
“又不熟,脸色还红润,哪里看出来气色的不好??”
“我感觉她比周谨都有劲,眼泪说掉就掉,穆昔,这点你是真不行,不知道男人最怕女人的眼泪吗?”
穆昔说:“我更想让你最怕我的拳头。”
“……”
阮迎松把四人带到一个独立的二层楼前。
每一层楼都有数十个门,二楼的走廊是开放式的,在楼下能看到每一个房间的情况。这栋楼是用来出租的,价格低廉,但房间面积很小,一栋楼能住很多人,既不方便也不安全。
周谨看到父母的居住环境,心里不知该说什么好。
比起出租屋,他好歹还能有一个家。
穆昔三人抱臂跺脚,斜眼看周谨:瞧瞧,又伤感上了,悲伤大女主。
画面一度非常好看。
阮迎松对穆昔几人很抵触,“家里地方小,你们就别上去了吧?”
付叶生说:“没事,我们在门口等。”
林书琰:“我们不进去。”
穆昔:“我们摞着站。”
阮迎松:“……”
几人都是警察,阮迎松深知不能硬碰硬,只能让他们几人跟着一起去二楼。几人挤在狭窄的走廊里,围着阮迎松等她开门。
阮迎松手心捏着汗,掏出钥匙开门,浓烈的药味异常明显。
房间里只能摆下一张一米五的床,一个苍老的男人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地上堆放衣服和厨房用具,家里太小,这些都没法摆开。
周庆发的胸膛几乎没有起伏。
见丈夫的状态仍然不佳,阮迎松松口气,擦去手心的汗,伤感道:“你看,你爸已经变成这样了,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他了,他害怕你发现他病了,不敢见你。”
阮迎松现在无比庆幸自己生了周谨。
她和周庆发结婚时,是想过好好过日子的,可是周庆发不安分,还被人抓到过搞破鞋。当时搞破鞋是作风有问题,周庆发被举报后在厂子的工作没保住,还差点儿被人家拉过去批斗。
阮迎松的心慢慢死了,生了周谨之后也没心思带他。
丈夫不靠谱,孩子全靠她一个人带,她不想承担重担,周庆发也不想。
几年后逐渐放开,夫妻俩看着小周谨,下定决心摆脱被枷锁困住的生活,在这方面夫妻俩的想法格外一致,感情甚至因此升温。
他们火速收拾行李,拿走家里全部值钱的东西,把周谨丢给周庆发的父母,说是要去上班没时间照顾,然后一去不回。
照顾周谨的那两年,疲惫、贫穷还有身体上的伤痛让阮迎松无时无刻都在后悔,现在他不后悔了。
周谨被教得很好,当上了警察,还有一副好心肠,愿意给他们钱花。
他俩都不勤快,这些年没闯出名堂,实在混不下去才回余水市。
周庆发偷偷去见过父母,父母看到他很生气,开口让他拿钱,周庆发就被吓走了。
现在周庆发生病,正合阮迎松的意,她得为自己后半生考虑,她要和周谨修复关系。
阮迎松泪眼婆娑,“你看,你爸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
周庆发是真的生病了,生了很惨的病,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让他迅速消瘦,阮迎松相信只要周谨看到现在的周庆发,一定会心软。
周谨对父亲毫无印象,他现在很紧张。
想到能见到父亲,想到他曾经遇到的人,周谨双手冰冷,竟不敢往前走。
阮迎松主动拉着周谨的手往前走,“你去看看他吧,他这两天一直在发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总是叫你的名字。我们都很想你。”
周谨眼睛红彤彤的,跟着阮迎松往前走。
付叶生小声说:“老周是完全被他妈骗了,一会儿真要掏钱怎么办,他还有存款?咱们给钱吗?”
林书琰说:“他是宁愿相信父母离开是因为生病。”
总比被抛弃来得好。
付叶生道:“那怎么办,不能看着他的钱都被骗走啊,我是没想到他爸真的生病了,你们看床边上的药,瓶瓶罐罐的赶上吃饭了,不可能是假的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