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认识的人,”他说,“所以我想,或许上野同学能和我同班会更好一些。”
我的背脊挺得笔直,依旧只能望到他的鼻尖。
“是这样。”我微笑道,“毕竟我们姑且可以算作「朋友」。”
“「朋友」?”
牛岛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只有一瞬间,便换成了略带喜悦的微笑。
“是啊,”他的嘴角微微上挑,“朋友。”
我问牛岛为什么在这,他举起手中的水杯,说道:“我来接水。”
然后,他顿了顿,像在思考。
紧接着,他转向了我,问:“上野同学需要吗?”
“接水?”我偏了偏头,“抱歉,我的水壶今天借给妹妹了。她忘记带了。”
“啊,那位上野同学啊。”
牛岛说话有些莫名其妙。
他似乎觉得就此结束话题不太妥当,于是正色道:“没关系的。如果上野同学想要喝水的话,可以用我的。”
...
这算是什么话。
我猜我的脸一定红了。
但我还是故作矜持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只是抽了抽苹果肌,然后露出一个适宜的微笑:“我目前不渴,多谢牛岛同学了。”
“不客气。”牛岛颔首。
他转过身向水房走去。
没走两步,又顿了顿,然后再次转向我。
“如果有需要的话,请随时找我。”他说,“如果是上野同学,我很乐意效劳。”
4
牛岛若利的一天从排球开始,又以排球结束。
每日清晨我同父亲一起来学校。天尚且朦胧,校园里几乎空无一人。
连住校的学生都还没醒来的时候,牛岛就已经开始训练了。
我接连在早上碰到过他三四次,都是在他晨跑回来。
高大的少年穿着绛紫色运动服,专注的神情在看到我时猛然一滞,然后抬手摘下耳机,沿下坡向我走来。
“早上好,上野同学。你来的真早。”
他往往以此为开场。
我冲他点点头,然后欲言又止。
牛岛若利因为我而放慢训练的节奏,走在我身旁与我一同进入校园。
清晨的白鸟泽是靛青色的。宛如浸泡在气泡水中,静谧而安详。
这景色不常有人看过。